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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的变化一丝一毫的落入毕云鸣眼中,他看着他,像是想到什么,说:“不过你也该庆幸,至少本公子不杀你,但在外面,就凭你的身份,被别人知道就该千刀万剐。”
鹤逐尘没看他,“所以,这是我活该?”
“难道不是吗?”
毕云鸣睥睨着他,“若我没寻到你,你找个地方了却残生倒也不是不可,可偏偏你出来,你就是找死。”
鹤逐尘望着窗外的圆月,不禁觉得可笑。
他该死,他鹤家该死,那当年害了他们的人呢,又该如何。
毕云鸣寻到他头上,他欠毕云鸣,可谁又欠他鹤家?
矛盾
他鹤家满门赴死,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他又该到哪里说理去。
鹤逐尘合眸,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说得心酸:“千万人寻我,想我死,可我偏不遂他们的意。
毕云鸣,你折辱我,不过是为图心里的痛快。
你习惯了俯瞰,视我为蝼蚁,你困着我,自己又困着自己,你觉得,你又能锋利到几时?”
“本公子能锋利到几时不劳你担心,”
毕云鸣侧头看他,“只要我哥的事我没查清楚一日,你就得茍活在本公子足下,鹤逐尘,你可得好好活着。
我还指望你痛改前非,好好做个人,兴许哪日我高兴,能带你出去玩玩。”
毕云鸣身上虽带着酒气,但他今晚饮酒并不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鹤逐尘的发顶,心想这个人可恨的紧。
“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鹤逐尘咀嚼着这八个字,像是个笑话,他仰头对上毕云鸣的冷冰冰的视线,“我有什么错,又犯了什么错?!”
这句话突然就刺激到了毕云鸣,他徒然拽住鹤逐尘的衣领,眼眸厉色,“溪山脚下,埋着三万忠骨,血流成河,若不是鹤明轩通敌,怎会如此!”
“我阿爹没有通敌!”
鹤逐尘眼里是刺骨的寒冷,露出汹涌的恨意,“他是被人陷害的,我鹤家儿郎全死于沙场,我没了阿爹和兄长,我又有什么错?”
“鹤明轩该死,你也该死!”
毕云鸣失了分寸,把鹤逐尘从椅子上拉起狠狠的抵在墙上,说:“他该死,你是他的儿子,怎么就没错?”
鹤逐尘撞在墙壁上,粗糙的墙面蹭得他背部一阵刺痛,毕云鸣力气惊人,提着他脚尖都要够不住地面,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压抑在心里这么多年来的事,一次次被毕云鸣刨出来,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都是厉鬼,都是一些只会吃人血肉的厉鬼。
鹤逐尘提起手,一拳打的毕云鸣偏头,毕云鸣没想到他敢动手打自己,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他用舌间抵了抵脸颊,唇齿间被打出了血。
“你竟敢打我?!”
他厉喝道,收紧力度,看着鹤逐尘因为缺氧逐渐红起来的脸颊,心里升起一股快感。
下一刻,他拽着鹤逐尘把人摔在地上,说:“鹤逐尘,来日方长,你别想好过。”
鹤逐尘倒在地上大口吸气,逐渐恢复平静,他冷漠地看着毕云鸣,笑:“是咱们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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