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朝去来!
暮又往!
“圣贤书里,一生荒唐!
“求得功名,半截做土!
“不如风花雪月趁酒醺,夜夜笙歌温柔乡!
“人生在世不称意,我就问你,何必,何必?”
老人不做声,半晌,道,“我中了举……”
“痴儿,多说无益”
,常七连连摇头,唉声叹气,“世人皆醉我独醒。”
“快些写来,我好交差,得钱喝酒逍遥,上青楼快活去!”
老人便缓缓落笔,笔下是今生余憾,恨此间再无少年。
他将一切都寄托给了科举,可中了举,他的年龄却又太大,已当不了官。
于是人到晚年一事无成,只会弄些笔墨来勉强果腹。
纸上晕开墨痕,老人把它晾在一边,等字干了,那浓重的黑怎么就淡了几分呢?
就像他终尝所愿,报喜的人来到寒舍门前,他却没有多少欢喜,反添不少愁绪。
——因为他的窘迫,他拿不出好东西,来招待报信的人。
常七把晾干的信收好,封口盖戳,然后把荷包里剩下的银子都给了老人。
老人接了银子,先用报纸包了几层,又拿出一方用了多年的手帕,细细裹好。
他把这钱揣在怀里,颤颤巍巍远去了。
常七听见老人小声说着什么,咕哝咕哝像念咒语,只偶尔听到传道,教书几个字眼。
常七嗤一声,“噫!
他疯了!”
“他疯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笑够了,他才挠了挠瘙痒的头,抓了几个虱子丢进口里咀嚼。
嘎嘣——嘎嘣——
“我也疯了……”
七老汉的眼皮耷拉下来,看不清是什么神情,“下一步该干啥去?人老了,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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