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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雪流着泪笑:“别怕……姐姐这回真再也不离开了。”
“死了才好……凭什么是……整天要过着跟牢笼样日子……却可以留在他身边,还装作对好样子……好自私……”
岑婴宁瞪着对大眼睛,死不瞑目般,嘴里不断念叨、不断念叨,仿佛呜咽又仿佛破碎诅咒,直说着,亦如濒死鱼,做出最后疯狂挣扎……
声音开始点点低弱下去,过雪意识到什么,却不敢想,害怕往下想,就会坠入前所未有绝望里,所以只能使劲地抱着……怕自己旦撒手,便会被老天夺走最重要东西。
“孩子……是……孩子…………大哥哥……”
不知道过去多久,岑婴宁干干张着嘴巴,再也发不出点声音,那瞳孔渐渐变得空洞而涣散,揪着过雪衣衫手指,因之前极度用力,已经僵硬成种扭曲形状,很安静地靠在过雪肩膀上,很安静……很安静……睡着了似……
过雪记得小时候,自己也经常这样抱着,婴婴像只黏人小猫,总爱往自己怀里钻,撒着娇说:“姐姐,姐姐,睡不着呢,唱歌给听好不好?”
那时候还那么小,抱在怀里轻得如团棉花,真像是出生不久幼猫,娘在外面干活,都是在家里照顾婴婴,点点看着长大、长高,给穿衣服、给梳头发……饿哇哇大哭,便把自己剩下馒头让给,因为婴婴是妹妹,是与血脉相连亲人,娘也说过,要照顾婴婴,们要相互扶持,永远相亲相爱。
过雪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启开唇,咿呀咿呀地唱起歌,在空荡荡房间里回响,直唱、直唱,不敢停下来……因为这样才觉得,婴婴只是跟平常样,在怀里撒娇,在怀里静静地入眠……
墙壁上倒映出抹修长人影,许久,过雪终于肯转过脸,岑倚风正静静站在门前,他望着,隽美容颜上是难以形容表情,或许是痛苦,又或许是疲倦,又可能是种绝望后平静。
玉损花残尽3
过雪默默看了他会儿,唤出两个字:“哥哥……”
泪水滑过微弯嘴角,时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哭还是在笑。
轻轻放下婴婴,站起身面对他,眼神透着迷茫与不解。
“哥哥……”
过雪又呼唤声,很轻很轻,像怕惊醒了婴婴似,“那个孩子……是谁?”
沉默在彼此之间徘徊,久得仿佛生都过去了。
岑倚风终于回答:“是。”
过雪笑了笑,朝他慢慢走去,身形摇晃,犹如刚刚学会走路孩子,随时会跌倒在地。
岑倚风没有任何挣扎,眼睁睁看着拔下头簪,然后几步冲上前,深深戳入他肩膀,鲜血宛若绚烂朱花,迅速从名贵衣料上渲染开来。
“怎么能这样……”
过雪仰起脸,泪水沿着白皙下颌坠落,泡沫似摔个粉碎,“害还不够,还要去糟蹋婴婴,才十六岁……就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事……”
没有拔出簪子,五根细长手指微微颤栗,岑倚风把抱在怀里,紧紧,仿佛怕离开他,又仿佛是希望能够刺得再深点,再深点就好了,没有了呼吸,就不觉得痛了。
“为什么?”
浓浓血腥味泛上来,呛得人几乎窒息,过雪被他搂着,看不到他表情,眸底藏着雾气样,迷蒙片。
“真傻……说过要报仇。”
岑倚风微笑,“如果不是娘,娘现在还会活好好,起码爹不会对冷言冷语,置之不理,们家人还会过得好好……是娘,破坏了切……所以,恨们谷家人,恨们谷家每个人……谷过雪,恨……”
过雪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空间都为之扭曲:“不是真……”
呢喃自语,“骗……”
岑倚风勾起下巴,笑容里充满邪魅与冷酷:“以为,真只有个人偿还就够了吗?没有想到吧,那个宝贝妹妹,其实巴不得上床呢。”
过雪瞳孔凝,随即“啪”
地掌掴在他脸上。
岑倚风被打得偏过脸,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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