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翻遍整个鸠千夜,也要将温清川带到我面前。”
“如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身上千斤之重被撤下,血旻猛地缓了一口气,立刻回复,“是!”
晏别抬手揉着眉心,整个人不复平时的运筹帷幄,难得显露出了措手不及的焦躁。
血旻起身后,犹豫地看向主座上的晏别,踌躇了好久,才向前一步,弯下腰将手中的东西呈上去。
“这是仙尊走之前留下的。”
晏别闻言缓缓睁开眼,抬眸看向血旻手中的盅器和木盒,眼中情绪翻涌着,过了好久,久到血旻额间的冷汗都下来了,才听到晏别开口。
“放下。”
顿时,血旻如蒙大赦,将东西好生得放在木桌上,行了礼之后才离开。
直到紫夜殿的门被关上后,血旻也将自己身上的钥匙被温清川拿去的事情告诉晏别。
晏别坐在主座上,垂眸看着那盅器里的血,神色不明。
一个没有金丹的人,被取心头血整整七七四十九日,真的能独自离开吗?
殿外慌乱声,搜查声,惊叫声一阵阵响起。
晏别就这样坐在殿内,静静地看着那木桌上的东西,久久没有动静。
如今这心头血已然到手,只要他将这半盅血倒入血誓盏中,再滴入他的心头血,便能窥探到温清川真正的内心。
他该拿起来的。
晏别这样想着,他不是会踌躇之人,对于何事在他眼中只有做和不做,而没有要不要做。
这样优柔寡断的样子,跟他晏别根本搭不上边。
晏别从主座上起身,登云靴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在偌大的紫夜殿内回响着。
他走到木桌前,抬手一挥,那木盒就被打开来,叠得方正的喜帕正放在喜服之上,庄重的正红色映在晏别幽黑的眸子中。
自他当上这魔君来,不少人为了能巴结上他沾一点他的光,往这紫夜天内送了多少的珍宝,连那雪国国宝冰丝绸缎都给献了上来,最后也是落得一个在宝库中积灰的下场。
一对有瑕疵的鸳鸯,绣得如此青涩,连他这个不精通绣工的人都能看出明显的针脚错处,这要是让那喜婆看见怕不是要直接将这喜帕扔出五里外。
晏别垂眸看着这条喜帕,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许久,他伸出手,一双宽大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才慢慢垂下将这条喜帕拿起来,展开来看了一遍又一遍,修长的手指拂过那密密麻麻的针线,将那对鸳鸯拂过一次又一次。
堂堂魔君对着一条喜帕视若珍宝的样子实在是太荒唐。
晏别像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回过神来将这喜帕工整地叠起来,塞到衣襟处。
他看向一旁的盅器,下颌紧绷,眼中情绪翻涌,而后大手一挥,桌面上便出现了一个油灯模样的漆黑器具。
晏别抬手将那盅器拿起,缓缓倒入血誓盏中,血液流入看着甚浅的灯盏中,没有想象中地溢出来,反而像是被灯盏“吃”
了进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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