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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安慰他一下,我也有话想对他说。
我想告诉他,我心里一直感激着他,感激他帮我走过了人生最深的谷底,从暗夜到黎明,从心死到重生。
是他给了我一片全新的天空,让我又找回人生的自信和坚强。
他对我的体贴关爱如父如兄,如水滴润石,温暖地包裹着我,仔细地保护着我,日复一日,悄悄地让我忘记伤痛,放下心防,象在家中一样,随意展露我最本性的一面。
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按摩时专注的手法,喜欢他装笨时狡猾的样子,也喜欢他跟我斗嘴时机智的幽默。
……他象温润的米酒,入口并不刚烈,却让我渐渐沉醉其间。
我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但是我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半边身子好象掉进了油锅,炸到焦黑。
染毒的皮肤象烧成了炭,摸不得碰不得。
强烈的刺痛从腿上顺着脉络直入五脏,此起彼伏,无休无止,让我咬紧牙关仍难以忍受。
伴随着剧痛,冷汗淋漓而下,湿透层层衣物,我越来越虚弱,直至神志不清。
凌乱的脉搏让群医束手无策,根本无法下药。
到后来,我听见外面咆哮的只剩下耶律丹真和袁龙宜。
盛怒之下这两人比赛一样痛骂御医无能,指责侍卫们没有尽职。
若不是素日为人公正严谨,此刻心里还清楚事理,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众人,恐怕早就把人都拉出去砍了。
骂完了下人,依稀又听见他们在互相指责,报怨对方没有照顾好我,害我伤心又伤身。
就象要把所有陈年旧事都写到我的墓碑上一样,怕有半分差池,非要趁我还有口气尚在,全都当面抖开来说清楚,功过是非确保详实准确,盖棺定论无误。
我努力地撑着一线清明,想让他俩看在我已经到了如此境地的份上,别再吵了,可是,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即使再心有不甘,也是无能为力。
一口气赶不过来,我又陷入黑暗。
我就这样时睡时醒,混混噩噩,在鬼门关前晃来晃去。
父亲和竹儿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在榻上硬撑了两天两夜,黑线已经爬上了腰际,直逼胸口。
腰部以下象被火烧成了灰,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胸腹间似乎有一把钢锯在不停地来回地拉动,将整个人拦腰斩断。
胸肺处的每一次呼吸都绞痛得让我发抖,直想杀了自己。
两天里我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一口口地喘气。
耶律丹真用布条将清水一滴滴导进我的嘴里,滋润一下干涩的喉咙。
袁龙宜拉着我的手,一点点的,度了内力过来帮我护住心脉,延续残命。
父亲进来时,我感觉到他的临近。
已经混沌多时的神志忽然清明起来,似乎看到耶律丹真和袁龙宜两个人起身,连滚带爬从我身边起来,冲到父亲面前跪下。
“小婿耶律丹真叩见岳父大人!”
耶律丹真的声音嘶哑难听,全不是平日的从容镇定。
“侄儿龙宜拜见皇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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