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我有一回听沈医官给晏公子扎针时说,将军是拿了百年老山参救晏公子。
那百年老山参多值钱,咱们将军那么抠的人,还真是下了血本,这得是多喜欢啊,都放心尖尖上了吧……”
几个小厮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老沈头在边上也听了一耳朵。
传闻归传闻,毕竟有些事还是真的,他莞尔一笑。
“说吧,为什么不想回上都?”
西厢房里,百里子苓审视着有些局促不安的晏辰。
一盏烛火影影绰绰,把他们的样子照在墙壁上,摇摇晃晃。
“晏辰感念将军救命之恩。
将军既救了我,又何苦把我推进火坑。”
话音未落,晏辰先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鼻子,像什么样子。
说,到底怎么回事?”
晏辰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挂在脸上,“我与将军说过,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父亲再娶,又添了弟妹,继母更是不喜欢我。
平日里,父亲在外经商,继母对我多有苛责。
尽管我一直小心翼翼,但这些年也不少得挨些打,再扔到祠堂里去罚跪。
我虽是晏家的大少爷,可是活得还不如晏家的下人。
父亲回京的日子不多,即便是回来,继母还会在他面前编排些我的不是,我是有口难言,也无人替我说话。
如今父亲不在了,更无人替我作主。
回到上都去,估计要不了多少日子,便会被他给折腾死。”
“就算是你继母不好,你怎么也是晏家的少爷,她还能把你弄死?”
“将军有所不知。
我家的生意虽是做得不小,但父亲常年外面奔波,上都的生意从前是几个父亲信得过的老人在打理。
自从继母进门之后,便安排了她的兄弟到店里帮忙。
几年下来,上都的生意都掌握在了继母娘家手里。
父亲虽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但在女人面前,耳根子颇软,听了继母的枕头风,也就什么都信,完全把生意交给继母的兄弟。
店里的几位老人与我提过一些,说他们做假帐私吞店里的钱。
为这,几位老人先后被他们找了理由撵走,我也因此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父亲不在了,我回上都去,无人无权无钱,不得早晚死在他们手里吗?”
晏辰这番话确实让百里子苓有点意外。
都说这官宦人家有些见不得人的家事,没想到这商人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晏辰是长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隆兴记早晚是要交到晏辰手里的。
继母及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也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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