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淮!”
车一直在匀速前进着,李庭松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外边还是市中心的灯火阑珊,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方至淮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在嗓子里边挤出来的,“别怕……”
李庭松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前边的路,等到车拐进小区,他才慢慢放松肩膀。
他这才意识到车里是多么的安静,安静到他慢慢理顺刚刚发生的事,他接起的电话,都会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以为方至淮会质问,或者暴起要去揍付栢,但是他始终静静地,像是信号接收不良的老机器,甚至因为太恐惧答案而顾左右而言他,显示它运行遇见的问题。
车停在车库里,方至淮停好车子,把手慢慢在方向盘上缩回,有些像冻僵的人下意识地取暖。
车里的空调发出微弱地嗡嗡声运行着,一时间两人没有说话。
李庭松抓了抓头发,用指尖摁住太阳穴。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方至淮抬起眼睛,在车内的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看他,低声道:“你要考虑他吗?”
李庭松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他”
居然是付栢。
他觉得心累,索性道:“你有什么高见吗?”
方至淮微微挑起嘴角,悲哀的因为没有听见果断肯定的答案而窃喜,他顿了顿,声音颤抖:“你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他家可能不会接受他……这种,你不要冲动。”
李庭松听见这个一点都没感觉意外,要是方至淮不去调查,那才是见了鬼了。
他沉默不语,方至淮以为他在思考,心里苦涩不堪,指尖不断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
李庭松意识到方至淮是个永远无法甩掉的麻烦,他慢慢烦躁起来,他抬手下车,方至淮也迅速地跟着他下了车。
方至淮抬手摘口罩,李庭松正好看见他手上的戒指。
李庭松微微一愣,绿色的碧玺石在车库幽暗的灯光下看着有些发黑。
方至淮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沉默哀求的把手放在了身后。
人在痛彻心扉永失所爱之前会有预感,方至淮心一点一点沉到了冰潭里。
李庭松道:“人在分手以后要回送出的东西是很丢人的。”
方至淮几乎忘记了呼吸,他低声道:“求你……”
李庭松朝他走近两步,“但是我们之间应该没有这种烦恼,因为毕竟我们既算不上心意相通的爱侣,也不是平等的人。
甚至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欠债的……玩意。”
方至淮随着他说的话逐渐变得脸色惨白,他语无伦次地说:“我错了,对不起。”
李庭松沉默地抬手擦掉了方至淮脸上的泪,方至淮眯起眼,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小猫小狗,可以随心所欲地用脸去蹭李庭松的指尖。
沾着他眼泪的手垂下来,掌心朝上伸在他的身前。
“你不是这个戒指的主人,你不配。”
李庭松沉默片刻,淡淡道:“我们能滚到一张床上,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们明明只需要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就扯平了,中间那段时光,让我恶心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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