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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良久,他猛然懂了。
她还是不接受他除了阿兄之外的其他身份转变,于她而言,他只是阿兄。
只是能是阿兄啊。
惆怅自心底涌起,他不甘地望着她:“可我不想当你的阿兄。”
李泠冷静开口:“那就做陌路。”
他歇斯底里质问她:“为什麽?为什麽就不能选择我?”
“因为不爱。”
她擡手覆盖在他遮住她眼睛的手背,将之拉下,“我自幼视你为兄长,一日是兄长,一辈子都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郑淙,我不可能爱上你的。”
再一次听到这样明确的拒绝,郑淙仍是难以接受,心如刀割。
他以为来日方长,只要他努力,终有一日她可以慢慢接受他,爱上他。
两人无声对峙,片刻之后,喜帐外传来脚步声,是一身喜服的秦修走了进来。
他上前微笑着招呼,不动声色站到两人中间:“早就听闻郡主有位兄长,今日得见,确实仪表堂堂,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郑淙没动,也没看他,依旧直直望着李泠。
李泠拉上秦修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夫郎,该行合卺礼了。”
“好。”
秦修眼含柔情,配合着牵起她至桌案前,在红线牵连着的两半葫芦中斟好酒,随后两人各执一半,当着郑淙的面对饮。
新人合卺,交杯对饮,刺痛了郑淙的眼。
合卺酒喝完,李泠执起秦修的手坐于床沿,她望着依旧伫立在此的郑淙大大方方开口:“阿兄是想留下看我与夫郎洞房吗?”
郑淙绝望地望着她,只觉得身心俱沉,双腿无比沉重。
他不想走,也走不动了。
他可笑的想着,若他一直在此,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洞房花烛了。
可是李泠比他还大胆,话音刚落,她就在他的注视下径直拉着秦修拥吻。
*
少女的红唇忽然覆上他的唇,秦修眼睫一颤,呼吸之间都是她口脂香甜的气息,骤然乱了他的心湖。
但他明白,这不过是人前作戏。
她需要他的配合,他便忍着燥热,没有多余动作,只与她唇贴着唇。
李泠余光见郑淙仍然伫立于此,怕还逼退不了他,她一狠心,再次下了一剂猛药,一手拉着秦修的衣襟,一手攀在他的肩头,将他拉在她的身上,双双倒在红彤彤的喜被之上。
郑淙瞳孔一缩,几欲滴血,眼中红男绿女,成双成对,坐拥床头,亲密无间。
他们是奉旨成婚的眷侣,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走出百子帐之外,看着西边红透半边天的晚霞,宛如她喜帐中的颜色,气急攻心,不可抑制地呕了口血。
不远处,廊角柱子后站着的许嘉,见他吐血,连忙上前搀扶,关切问道:“你怎麽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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