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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份。
」沒有任何預兆,第二張紙遞瞭過來,幹凈平整,沒有一點褶皺。
在平靜的心湖投下一塊巨石,水面驚起,濺起層層漣漪,蔣青愕然,「這是什麼?」
陸江北頓瞭頓,道:「是彌補他們之前的損失,有一千萬。
我知道他們在補一個大單子的窟窿,所以這筆錢就當作關鍵時期的投資投入到他們公司,股份並入到你的名下。
就算是...一份保障吧。
如果發生什麼事情或者你改變瞭主意,你也可以隨時把這筆錢撤出來。
」
蔣青楞住,「你...不...」
陸江北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兩份文件都需要你簽名才會立即生效,而且是捆綁合同,所以...不管為瞭他的公司還是為瞭你自己,你沒的選。
」
蔣青咬住下唇,忽然鼻子一酸,喉嚨也被堵住,隻要稍稍發出一點聲音便被哽的生疼。
「現在,他們經受的挫折已經向業內其他人證明他們的實力,現在加上這筆投資,足夠他們在這個行業徹底站穩腳跟瞭。
」
蔣青站著良久,啞聲道:「你真的是....把一切結果都想到瞭,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瞭....讓我沒有一點...後悔的餘地。
」
陸江北笑瞭,蔣青卻在其中看不到一丁點的開心,但也看不見其他的情緒,好像他把所有心事都藏在此刻淡淡笑意背後。
他微微將紙往下翻轉,好以此來遮蓋住顫抖的手,「當然,有條件的。
」
「什麼?」蔣青很希望他能說出些代價來,好像這樣他便可以讓此刻的心不再顫抖著蜷縮成一團。
陸江北看著對面人紅紅的眼眶,雖然早就設計好瞭這樣的結局,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那顆本以為早就死去的心,還是剎那間被滔天的火吞噬,緊緊包裹著他所有的歡喜與悲傷,所有的幸福與痛苦。
他從沒想過逼自己說話會有這麼困難。
他的聲音自多年前南寧大學的湖邊而來,穿越過雨中朦朧的多倫多,最後回到刻舟求劍的絳山,很輕很輕,蔣青忽然有那麼一瞬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又或許這本就是一場夢。
「如果哪天在世界上的角落裡重逢,我對你而言,隻會是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把以前的事都忘瞭吧...」像是為瞭讓他安心也讓自己安心,陸江北頓瞭頓,重新開口,「我也會忘瞭的。
以後的路很長,會有人陪你走,這些回憶太重瞭,不會適合帶著。
」
對面的人沒有說話,亦或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瞭,陸江北把那張價值千萬的薄紙一並塞到蔣青手中。
他的眼神閃爍,蔣青透過早已模糊的視線,在他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變成瞭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色外套抱著古漢語詞典的又倔又傻的年輕人,戴著墨綠色的眼鏡,在向他揮手告別。
在這無聲的告別中,他擡頭望向面前的高山,起風瞭,山與木在靜靜佇立,樹上的葉子嘩啦啦作響,水面卻很平靜,像是一面鏡子。
他朝那個年輕人點點頭,翻越過曾經的高山,繼續自己的旅程。
所謂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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