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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杂务都商议确定,隻有主使人选,迟迟未定。
朝会散。
谋士进言:“其实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话未说完,太子打断瞭他:“换一个。”
“殿下既然知道臣推荐的是哪位,那就应该知道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况且,粮道是护国公亲自定下来的,十分妥帖。
并不算危险。”
“我何尝不想让她去,可是顾易安也在青铜峡,万一那混账玩意儿又给我闹出什麽荒唐事来!”
话说著,转头就看见那混账玩意儿站在门口,听得真真切切。
李云锦大咧咧地跨过门框走进来,“什麽顾易安,哪有那麽邪乎?我不过就是醉酒落湖,怎麽传得像我殉情似的。
李诗仙也常醉酒做出荒唐事,怎麽没人说他是殉情呢?”
又说,“不过是个男人,难道还能是从天上掉来下的仙子吗?”
太子挥挥手,谋士躬身退下。
李云锦几步蹭到瞭太子身边坐下,讨好地说:“哥哥,让我去吧。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呢。
大敌当前,也让我为傢国出一分力呗。”
太子老神在在地看她:“行瞭,顾易安是什麽天仙,还有谁能比你更清楚?少在孤面前装。”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不太明显的梨涡,显得他的面相极为祥和可信。
但并不代表著他就真的没有锋芒。
李云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越不自在越心虚,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她缩著脖子,讷讷问:“哥哥,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太子莞尔,笑得老奸巨猾:“现在。”
这……
李云锦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
“……哥,你怎麽又耍诈?”
她这一副老鼠见瞭猫的神情逗得太子笑起来。
她每日的脉案都在太子的桌上放著,他早就发现瞭端倪。
“为什麽装失忆?”
“我也不算刻意说谎,我确实失忆瞭。”
当时她谁也不记得。
但是四天后,高烧退瞭,她就什麽都记得瞭。
身边没有一个人敢提起顾易安的名字,甚至任何可能相关的话题都刻意避开,有时话题转折得格外生硬。
李云锦何等敏锐的一个人,自然知道肯定是太子的手笔。
彼时顾易安已经啓程去瞭青铜峡。
结局已定。
于是李云锦从善如流,当作自己真的忘瞭顾易安。
既然到底留不住,何必再用爱意捆住他的脚,让他飞也飞不高?
假装失忆的日子久瞭,这个人好像就真的从这个世界被抽走瞭。
没人提起,没人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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