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亚蒂没有如上次那样逼问那三个前夫和他究竟在他心里有什么不同。
借着病撒一次疯就足够了,他一向深谙进退有度的道理。
很久以后,他对姜冻冬微笑,他说,“那挺好的。”
姜冻冬对他一如既往地傻笑。
莫亚蒂安静地望着继续傻乐着扭秋千的姜冻冬,想起四年前,姜冻冬劝他在自杀前吃红薯的那封信——
其实他一直没有告诉他,那次自杀他找了一个绝对偏僻的角落,他的血都快放干了,差点就要死去,但他想起了他寄过来的红薯还有一块没吃,于是他又活到了现在。
迄今为止,他都还记得那封信的最后一句话:
‘红薯不是唯一的主食,你也不是只有一种可能。
’
可是为什么他和他永远都只有一种可能呢?为什么他和他不管怎样,最终都只能指向为友谊呢?
海浪拍打着沙滩,莫亚蒂仰起头,海风吹起他的长发,他看着漫天璀璨的星河。
夜空中太阳只余下暗淡的影子,月亮正发着光,灰色的首都星散发朦胧的光泽。
一些星星或许来自奥尔特云,它们的光走了足足一年才得以在这片黑幕闪烁。
第13章我的叛逆期养子(一)
受制于一身烧伤,莫亚蒂离开的计划被延后了。
不知不觉,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我和莫亚蒂待在一块儿都有小半年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在我身边待得最长的一次。
过去他总是风尘仆仆,神出鬼没,偶尔来见我似乎也就是想来见我一面,往往喝了一杯水便转身挥手,潇洒得不行。
最近他身上的皮肤好了大半,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感觉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准备走了。
果然,又一场春雨结束的早晨,我起床,推开他房间的门,正要喊莫亚蒂这三个字时,就和满屋的空荡撞了满怀。
房间里只剩下叠得四四方方的被子和飘扬而起的白色纱质窗帘。
一切崭新空旷得如同我拖着板车,载着懒懒散散的他来到这儿的第一天。
我一边刷牙一边强行接通莫亚蒂的终端。
他的终端是我前天买的,亲子套装,除了能强制联系以外,还能查看定位,监测身体健康,妥妥的熊孩子必备。
过了几秒,莫亚蒂接通了,但他只开了语音。
“连个告别都没有啊?”
我用调侃的语气问他。
“那也太肉麻了,”
他嫌弃地回答,“好恶心。”
我并不意外,莫亚蒂是某种神秘主义者,他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也拒绝别人的靠近和深入交流。
要他袒露心怀,几乎无异于把他的尸体曝晒于烈日之下。
煽情的告别或者欢迎,对他而言都是酷刑。
“我把我今年的退休金都划到你的账户上了。”
“噫——拿你的退休金来包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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