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娟嗔怪了一句,催促道:“困了就快睡吧,我们这村子太偏,夜里静,最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说着,她便匆匆往楼梯那里走。
“如果睡不到大天亮呢?”
夏樵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文娟脚步猛地一刹,过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来,歪了一下脖子,用极轻的声音说:“会害怕。”
说完,她就下楼不见了。
就因为这句话,夏樵恨不得亲自给自己灌蒙汗药。
可惜他这体质,把蒙汗药当水喝都不会管用。
于是他开始思索晚上怎么样才能尽可能地不害怕:“要不我们……挤一挤?”
“怎么挤?”
老毛问。
夏樵在挨打边缘探头探脑:“就……睡一起?”
闻时就站在他背后,在敞着拉链的背包里找干净T恤,想把身上这件被老毛喷湿的换掉。
听到这话,他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抬了一下眼,结果刚巧撞到了谢问的目光。
他一触即收,从包里抽了件白T出来,听见老毛慈祥地对夏樵说:“不挤,自己睡。”
夏樵哭着进了一间房,打定主意今晚蒙头闭眼到底,碰到什么事情都不出被窝。
可惜天不遂人愿……
有一段时间,夏樵真的有点迷瞪,不是受饺子汤影响,而是他自我催眠的结果。
他缩在被窝深处,几乎睡着过去,又被一些动静弄醒了。
他在深夜的寂静中,听到“咚——”
的一声。
……
像重物砸落。
隔了几秒,又是“咚”
的一声。
夏樵在被窝里猛地睁开眼,缩在黑暗里仔细听着,一动也不敢动。
可他听了一会儿,就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那个声音是从他床底下传来的。
每“咚”
一下,他甚至能感觉到床板的震动,像是什么东西在床底下跳。
这是最老式的那种床,三面围着,正面带木质台阶。
床底四面封实,像一个木箱,除非把床整个掀起来,否则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东西。
“咚——”
床底下响第四声的时候,夏樵裹着被子就滚下来了。
他连看都不敢看,径直往房门口冲,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人。
那一瞬间,他差点呼吸暂停。
但下一秒,他又颤颤巍巍长出了一口气——站在门外的是他哥。
“哥你吓死我了。”
夏樵气若游丝,“你站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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