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对方好心还会折根火腿肠给小猫。
程濯撇眼,与孟听枝有一瞬对视,她低头躲开他淡淡却格外灼人的目光。
他抬起左手,右手搭在左手腕间,边走过来边解了表带。
那块黑白配色的宇舶被放在孟听枝小小的手心里,她被烫似的缩了一下,下一秒,被程濯抓住手腕。
“拿着,要还。”
孟听枝只觉得那只手已经不像是她的了,收拢手指,软糯指尖触在坚硬的机械表上,表带是热的,有他未散的体温。
她像攥住了一块烙铁。
那热度,足以熨透余生。
她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脸,俊眉朗骨,冷淡的,慵懒的,看久了会觉得他眼角微微下垂,有种暮光缄暗的眷恋。
乔落笑着打他,“呦,铁面人难得发善心?行啊有进步,回去让徐格给你折朵小红花。”
说完,乔落又故意跟孟听枝说:“小学妹别还了,难得有人能从他这占便宜。”
“乔落,”
他清冽的嗓音带着懒怠不耐,提醒她适可而止。
孟听枝攥着表,急忙低声说:“会还的。”
拥有一下也是好的。
一场数学考试,戴了两个小时,孟听枝人生第一次数学考试不及格。
她豁出去似的只写了半张卷子,后边的时间,她放下笔,用目光巡睃完这只表的每个可视零件。
放学的时候,孟听枝在校门口的奶茶店又看见乔落。
她身边的不是程濯,是那位高二就因为天文研究拥有小行星命名的纪枕星。
他与程濯不一样,程濯虽然成绩很好,但程濯看起来不像爱学习的人,而纪枕星斯文清秀,一看就是很会读书,满身书香的男生。
乔落喊住闷头往前走的孟听枝,“小学妹,数学考试怎么样?”
孟听枝将下唇咬出一道浅浅白印,内心谴责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乔落这样善良,她竟然抱着占有她男朋友手表多一点时间的想法。
她愧疚地转头,走过去,不舍地拿出口袋里的手表递给乔落。
“谢谢你。”
走远了,孟听枝还能听到身后乔落的声音。
她听声音就是那种无忧无虑长大的女生,得天独厚,半点烦恼都没有,连开玩笑的活泼劲儿都讨喜。
“这个小学妹跟你一样会红耳朵唉。”
也是那一次,孟听枝有了心机。
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到了阮美云手上。
阮美云平时不太逼孟听枝刻苦读书,但数学不及格也是第一次见。
除了想研究那只表,孟听枝也是故意不及格。
她不擅长用言语表达责怪,但这不及格的分,足够让阮美云自责那只表带来的后果。
认识孟听枝的人都说她性格很柔,实际上她心狠起来暗暗带劲,倔得要死。
阮美云之后有说买更贵的表给她。
她不要,她非修那只旧表继续用。
她总是在不该执着的时候死命执着。
后来进了校报社,她去高三发校报,程濯手腕上始终戴着那只黑白配色的宇舶,和校服衬衫的硬白袖口很配。
窗外淡金阳光落在他手背的青筋上,少年松散转笔,手指修长灵活,眼波淡漠,像文艺片里的一个特写镜头。
但他认不出来他曾经借表给过一个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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