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倾泻的日光像流水一样落在路修远的脸上,因为喷有彩漆而有断层破碎,影影绰绰犹如热带雨林的骄阳穿透高大繁盛的灌木。
他平静地回复:“晏,我也会嫉妒。”
整个午饭场,晏冷淡都在照顾于玚。
他的动作自然而然,看得出来不算生疏,该是常做。
当然,或许因为路修远的存在也多了几分故意,但总体而言,能从就连本来有些坐立不安的于玚都能没什么推拒和反应,只有淡淡的被外人注视的窘迫中看出,这该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晏冷淡的绅士和风度永远妥帖,永远恰到好处,足以让没有名分的男人窥探见他和于玚婚姻生活的一角,可以想象没有他在的时候,晏冷淡又是如何的在意于玚这个男人。
年轻俊美的男人回身,微微下垂的眼流露出冷硬的面相带来的冲击力,被凝结的强光照映时,连温柔都有种浮于表面的敷衍。
他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抄在西裤口袋中,目光游离着凝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或许这么说很没品,但我很高兴。”
路修远微微抬眼同他对视,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忽然倾身上前,温和的气息骤变,他的嘴角挑起,微微咬牙切齿:“...我真希望能够拥有你。”
柔软的温度一擦而过,在餐厅内大庭广众之下,于门外人来人往之前,快得好像一场错觉。
“看来我们应该没有时间再相处了。”
一击得手,路修远退了一步,膨胀的情绪终于得到遏制。
他看见于玚低着头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从洗手间转口处走出,公事公办地准备向晏氏执行人伸出手,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同时也充满遗憾地说:“晏,下次再见。”
晏冷淡兴味十足地看他一眼,随即同男人浅浅一握,两人都很快就松了手,也很遗憾地说:“阿远,我的邀请——诚心的不能再诚心。”
路修远这回对他一笑时有点假,都没搭理他,退后几步,旋即转身离开。
于玚走上前时有些晚了,正好看见路修远离去的背影,沾着水珠的手指握了握,目光从门口抽离:“路总怎么走了?”
“他有些急事,就先行一步了。”
晏冷淡替心里有气儿的男人圆了圆场,轻描淡写地打发了爱人的问题,转而站直了身体,目光下垂,也没打算给于玚退缩的余地:“回去吧玚玚。
我们之间的问题,我给你时间再想。”
“.......”
审判终于到来。
于玚僵直了身体,抬起头对上晏冷淡垂下的眼,里面毫无情绪的波澜,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于玚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汗毛直竖,在晏冷淡看不见的衣下皮肤、浑身上下冷汗狂流,直到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点点头:“好。”
晏冷淡淡淡嗯了一声,拉着于玚湿热的手,替他推开玻璃门。
等出了餐厅下了旋转楼梯,这才松开手,对着前方停靠、下拉半个车窗的黑色轿车扬了扬下巴,声音寡淡:“车在外面,玚玚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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