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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怀仁接过酒杯,在手中转动把玩,弄不清罗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许个愿,吹蜡烛吧。”
罗华饶有兴致地摆好了杯盘,拉过他的手合在一起,岳怀仁瞪大了一双眼,忍不住崩出一句:“你吃错药了?”
“你真不可爱。”
罗华笑着摇头,朝他举举杯,“如果说,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呢?”
重新开始?开始什么?怎么开始?岳怀仁眼中冒出串串问号,戒备地看着他。
罗华轻啜了一口酒,笑吟吟地转向他,柔声说:“我很喜欢你,希望摒弃先前的恩怨,和你从头来过。”
岳怀仁嘴角抽动了几下,不凉不烫地回了一句:“罗华,你真有幽默感。”
摒弃先前的恩怨,哪有一句话那么轻松?他欠他一条人命,他对他几番羞辱,想要清空重来,该需要多么粗的神经以及多么小强的恢复力?
罗华挑起一块草莓放入口中,轻描淡写地换了个话题:“我不喜欢在蛋糕上插蜡烛,会吃到蜡,所以点在周围,小怀仁,过来吹了蜡烛切蛋糕。”
岳怀仁怔了一下,有些跟不上对方跳来跳去的思绪,就像刚做好剑拔弩张的防守,敌人却在谈笑间撤了攻势,留下他一口气白白提了上来,却没处发泄。
所以说对付罗华这种人,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方法,维持表相的和平不等于被他牵着鼻子走,岳怀仁眯起眼睛,一口一口地啜饮着甘甜醇香的酒液,摸了摸空虚的肚皮,暗骂一声罗变态,准备见招拆招。
一杯酒很快见了底,罗华不动声色地给他续上一杯,平静无波的双眸看不出喜怒哀乐——两个人之间,呈现难得的静谧舒缓,跃动的烛光将原本英俊迫人的五官轮廓映得温情脉脉,看在岳怀仁略带醉意的眼中,更加赏心悦目。
空腹饮酒,酒场大忌,强敌当前,不可不防,然而岳怀仁被酒精催得不甚清醒的大脑已经丧失了正常思考的功能,虽然直觉地意识到罗华这么灌他一定是居心不良,但是杯中芬芳诱人的酒液勾得他不能自已,气氛又凝滞得让人无措,除了喝酒,他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
罗华直等他第四杯酒下肚,才吩咐丽莎上菜,眼中闪动着猎物即将到手的得意与将要把对方拆解下腹的期待。
有一双猫眼的少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地掉落了一桌子菜,脸颊泛起阵阵羞涩的潮红,罗华将他揽在身边,一口一口地喂他进食,岳怀仁挂着虚浮的笑意,身体软软地靠着他,低声说:“你记不记得……嗝……我欠你一条命?”
“欠两条。”
罗华不带感情地回答,“乔治亚娜怀了我的孩子。”
“唔……”
岳怀仁眯起眼睛,试图抓住最后几分清醒,“记得这么清楚,还说要重新开始,骗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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