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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宜景含泪假设着这些假设了千遍万遍的事情……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犯贱,事到如今还要为那个烂货哭,为那个烂货存幻想。
如果那次不是凌浅对他发疯,他现在不是已经在楚扬的律师事务所做金牌律师了吗。
他心绪复杂地将凌浅关在了门外。
那晚,凌浅没有离开,一声不响地坐在他的公寓门前过夜,他出门去门口放垃圾,凌浅就坐在那里,神色安宁地睁眼望他。
他不耐烦地瞥了凌浅一眼,装作根本不认识凌浅,自己关了门又进去看书了。
那一天,在唱片店遇见范宜景以后,凌浅心里面的寂寞排山倒海。
一定要再看到他,再呼吸一口有他真实存在的空气……那种欲望从来没有这般强烈。
再不看到他,搞得不好,自己明天就死了。
范宜景的一切,其实凌浅再了解不过了。
在正常家庭长大的他从来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在学校里总是好好念书的他想做律师。
他想要有光芒将来,那些将来凌浅给不出来,而且还毁坏过一次他想要的将来,所以凌浅后来都克制住自己不要去找他。
但是爱情这种事,真的是只要克制住就不会发生下去的事情吗?
雨夜里的雨一阵阵地忽大忽小,那些呜咽声音像是谁不争气地哭了。
凌浅在心理默默念:是,就是我,就是我又为你哭了。
之后一整个礼拜的深夜,凌浅都是守在范宜景的门口,像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猫,蜷着身子缩在角落,楚楚可怜地等待范宜景抱他起来,将他捡回家去驯养。
捡回去后,他对凌浅做任何事情,不管是打是骂,凌浅都愿意,可是范宜景就是冷淡得不肯给出半点回应。
这一夜,又是台风过境。
范宜景从市政府加完班,慌慌张张地赶回来,因为他怕如果他不在屋里,凌浅就不会守在那里了。
等他赶回去,凌浅还是缩在他的门口,背靠着门和墙过渡的垂直墙角,闭着眼,神色安宁,像是已经睡着了。
范宜景一时心里很气,气他怎么还可以睡得着?!
他冒着大风从外面赶回来,担心这般糟糕的天气凌浅会不会没有来这里。
没有来的话他会很失望,又害怕他来了,来的途中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凌浅现在不一样了,不是那个穷到去偷他零花钱的烂货了。
他现在是个红歌星,这样每天跑来他这里,总有哪天,是会发生点意外的吧。
这么多担心郁积在范宜景的胸口,搅得范宜景整日整日地心神不宁,还有什么心思去考司法考试?
所以,又一次要因为他而错失正常光芒的将来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还可以那般心安理得地在那边睡大觉!
范宜景挎着公事包,喘着粗气,迈完五六阶台阶冲上去,不甘心地大声叫缩在地上的漂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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