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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抽出被握著的那手,李其徵正以不自觉的小心温柔,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推开趴住自己大半身正在好眠的无尾熊,然後拉出那只发麻得快残废的手,头重脚轻的掀被下床,忍著宿醉的晕眩失衡感,去翻脏裤子拿手机看时间。
「靠……竟然超过六点半了……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开车了……」
发现已经赶不及七点整上工,李其徵正想打电话跟合夥人说自己晚点再开私车去南投工地会合,要他先领师傅们过去,这时床上的男人突然坐起上身,眼睛连睁都没睁开的,就慵懒出声问:
「宜闵……你去哪……要上班了吗?」
宜闵?是谁?李其徵搜寻手机电话簿的手指停下ㄧ响,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宜闵,啊嗯……几点了?」
还没完全睡醒的男人打了个呵欠又问,音色跟李其徵昨晚记忆里的不太相同,比较低磁,口条也很清晰,就跟之前在工地上听见他批评老师傅们的手艺时差不多。
「六点四十二分。
」李其徵在继续搜寻电话的同时,顺口给了回答。
「嗯?你是谁?!
」
爱困的男人双眼倏地大睁,慵懒亲腻的神情顿时像川剧变脸,ㄧ张带著警戒疏离的面具在转瞬间已经贴妥上脸:
「你为什麽在我房里?你是怎麽进来的?」
「喂,你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啥事了吗?」
要是敢答他酒後失忆,李其徵有八成是不太相信的。
推说喝醉酒就不记得自己干的事说的话,会喝酒的人都知道是藉口。
除非是当时大脑醉死了,人完全被放倒,否则,在还有行动能力还能交谈的这个等级这般程度,除了枝微末节,大部分应该都能靠自己醉醒之後回朔想起。
「……你……是昨晚送我回来的那个……乡崇建设的员工?」
巫泽远边想边问,赤著身下床走向衣橱,打开後随手ㄧ挑,往李其徵扔去ㄧ套休閒服:
「这套你将就穿,出去请帮我带上房间门,客厅纱门跟大门。
」见李其徵拿眼紧紧盯著自己,巫泽远想了几秒才又说:「昨晚谢谢你。
」
然後,随便套了件长棉T恤,穿上下身内著,巫泽远面无表情的将一套由送洗归还袋罩住,有衬衫外套外裤撑在同一个衣架上的西装甩过好几步距离甩上了床。
再然後,对个站在浴室门前,视线全在自己身上的大活人视若无睹地擦身而过,巫泽远走进浴室开始刷牙洗脸,推起马桶盖与座垫,当著李其徵的面将门关上。
从将醒未醒到现在,李其徵有没有回话,有什麽反应,对巫泽远看来完完全全没有差别。
从他打发李其徵的方式来看,很纯粹的,完完全全是对待一个陌生的一夜情对象的方式。
可是李其徵也不懂为什麽,看见巫泽远早上这种冰死人的态度,他就是忍不住想发脾气!
第10章
走到床边,将手机放上床头柜,李其徵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浴室里的那头白眼狼。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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