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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榕由着孔玉推上山丘,并未在意对方紧张戒备的状态,也未去关注对面坐着的人,只是看了看面前案几上的布置,微微挑起了眉。
看这有酒有肉,有色有味的架势,果然是……要长谈了?
草地上铺了丈长的锦貂白毯,既隔了地上脏污,又阻了些土石间的凉气,席地坐在案几另一侧的人见李榕来了似乎也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他仍旧歪斜着身子,用撑在软枕上的手肘支着全身大部分重量,一身绛红锦衣配着慵懒的俊颜,更显其张扬无忌。
他打量着示意孔玉将轮椅停在距案几几尺处地方的李榕,视线落焦在他双腿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瞬,继而又抬了眼皮,看着因为坐在轮椅上而比他高出一大截的李榕,缓缓笑道:“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需要小爷仰着头看你了?”
李榕听着昌乐这一语双关的话,微微笑了笑,“放心,你以后会习惯的。”
昌乐被这一噎,眸盼中的神情沉了沉,冷笑道:“李子敏,你倒是长本事了。”
他话音未落,人就一甩袖子直接起了身,向着李榕的方向跨了一步。
孔玉见状,眼睛微眯,手指按住腰间挂着的长刀,瞬间抽了一截冷芒出来,挡在李榕身前。
李榕抬手阻了孔玉的动作,神色依然,昌乐看着孔玉冷笑了一声,不理会对方变了又变的表情,直接抬手横抱起轮椅上的李榕,一下将其移至白毯上,随即站直身子低头看看,满意的哼了一声,才在李榕身旁重新坐下。
李榕侧了侧身,手搬着膝盖将腿挪动了一下,使得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后才叹了口气,“有意思么?”
昌乐执起几上的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抿着酒笑了,“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李榕笑着摇摇头,拿起酒也给自己满了杯。
昌乐饮了一杯,又一杯,直至第五杯已经见了底,李榕才刚刚喝了半杯。
昌乐看了眼他,道:“怎的?这酒不好?”
李榕道:“临沂的浮来春,怎会不是好酒?”
昌乐淡淡道:“那就是对饮的人不称心了。”
对方这般吃了枪药的反应,李榕似是早已免疫,只放下了酒杯,从怀中拿出了一管青玉碧箫,执在掌中缓缓摩挲着。
孔玉疑惑的看着昌乐见到李榕拿出此箫,便立刻沉默了下来。
直至过了好久,才又听他出了声音。
“你还留着。”
李榕静静看着玉箫,道:“有过好几次想扔了,可到底也是舍不得。”
昌乐又顿了下,笑了笑道:“那如今,可学会吹了?”
李榕也笑了,“你也知我,于乐理上向来是暴殄天物,又何必去糟蹋别人的耳朵。”
昌乐嗤笑了一声,“你怎弹起那秋风辞时,就不见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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