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怎么有机会出国?”
她笑得很自然:“而且你爷爷说我心机深,我总不能白被人说吧?”
徐知凛盯着地砖,方方正正的土黄色,再怎么洗怎么拖,都有一道道的黑缝。
他出了会神,从声带里磨出点声音:“所以一开始,你就不是认真的。”
“是的啊,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真的愿意跟我出来,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她很骄傲,连下巴微微挑起:“徐少爷,你真的很好骗,但以后不要这么傻了,遇到我这种人,一定一定不要相信。
你要记住,我什么都能装出来,只要我愿意。”
情绪无法量化,但能感觉一颗心已经灰到极致。
而灰色,本身就是色彩的坍塌。
徐知凛从眼底冒出一点笑,无意义的。
额角逐渐平复下来,他的指尖卡在膝盖:“那以后,还回不回来?”
“为什么这么问?”
她歪头,眼神很清澈,甚至还调整了下坐姿。
老旧席梦思吱悠悠响,弹簧的声音很熟悉。
他们在这里躺过很多个夜晚,摸索过彼此身体的每一寸,嬉笑打闹,畅想未来。
对视片刻,徐知凛移开眼:“既然出去,以后就别回来了,因为你再出现,我可能不会顾什么旧情。”
说完站起来,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靠窗站了会,听到她在后面回应一句:“知道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回来。”
他转身,看着自己用一整个青春在爱的人。
她跟她对视,到这种时候,还笑得很平静,眼尾向上飞起,干脆又明丽:“恨我啊?”
他看着她:“知道吗?我是一个正常人,一直都是。”
“意思是我不正常?”
她眼也不眨地回看过来。
风灌进来,吹得她头发沾到脸颊,玲珑的弧度。
他走回去,替她把那点头发拿开:“沈含晶,我不是天生低自尊的人。”
顿一顿,再告诉她:“我说爱你,就是单纯爱你而已。
你可以只喜欢我的光环,但我喜欢的不是你的蛮横,你也没有驯服我,我只是愿意爱你,愿意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不在乎跟你对不对等,我也宁愿被你控制和支配……但这些,都不是因为我有病,明白吗?”
说完这些,他直起身。
爱过一场,想了想,也愿意送她两句话:“没必要总拿虚伪和自私包装你自己,在我这里,你也是一个正常人,是值得我爱的人。
所以不要总躲在你自己的壳子里,太封闭的人生,其实很没意思。”
最后,好像也没什么再说的,于是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印象中她似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换他不解:“有东西忘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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