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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见状也不罗嗦,马上吩咐置酒相待:“等十万枝箭造完之后,再有酬劳。”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开始监造。
到第三日,公瑾便可派五百兵士到江边搬箭。”
孔明端起酒杯,饮了数杯,便领着我起身辞去。
“凌,你留下。”
周瑜忽然出声将我叫住。
“都督有何事?”
我停下脚步,示意孔明先走,回头疑惑的看着周瑜。
“孔明真能在三日内造好十万枝箭?”
我敷衍的笑笑:“这我怎能知道?”
周瑜见我无心回答,遂转换话题:“你为何在两日前便知道蔡瑁、张允将为曹操所杀?”
我暗自心惊,悔不该逞一时之快,为自己惹下大麻烦。
转念疾想,我淡淡答道:“曹操素来多疑,本就对蔡瑁、张允心怀揣测,此二人性命不保是迟早的事。”
周瑜听后没有言语,只用墨黑的眸子精明的打量着我。
而我则如芒刺在背,心慌不已,呼吸立时急促起来,眼前一花,遂向前倒去。
周瑜顿时慌了手脚,他伸出手扶住我的肩头,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慢慢的回过神来,轻轻推开周瑜的手,勉强笑道:“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周瑜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你方才晕倒了啊!”
“可能是这几日都没睡好吧?”
我随意扯了个理由,“都督已没有事要交代了吧?那我告辞了。”
我故意忽略周瑜担忧的眼神,强撑着向他行了个礼,便回身出了大帐。
到了个无人的角落,我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服下,稳定了气息,却稳定不了内心的惊恐。
发病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孔明给我的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这样下去,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我们常常发现,我们的心其实十分脆弱,并不太经得起太多的风雨和坎坷,在时间和空间的重压之下,每一颗心其实都很容易破碎。
而此时此刻,我真切的感受到无边无尽的恐惧,正从内心深处不断的涌出。
我仿佛是站在空旷无人的广场上,回望着从远处层层压过来的乌云,我的勇气和坚强像一张飘落于风尘中的纸屑,在不知不觉的寒风中,烧为灰烬。
我伸出苍白无力的双手,徒劳的想抓住些什么,而身躯却已缓缓的往黑暗的悬崖滑落……
不!
我不要!
我惊叫失声!
谁来救救我?!
“凌,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孔明急促的叫声,“快醒醒!”
是梦?我奋力睁开疲惫不堪的双眼,恍恍惚惚的感觉到孔明正把我搂进怀里,搂得那么紧,紧到我能感到从身上传来的隐隐痛楚。
我们默默的依偎在一起,我一动不动,静静的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靠着孔明宽广而温热的胸膛,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与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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