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容说:“老太医,那么些年,你怎么还记得?”
史玉说:“臣向来蒙先帝,先皇后眷顾。
先皇嫔妃众多,臣几乎都见过。
臣年老,纵使再美貌之人,对她们当年的面貌也模糊了。
唯独沈婕妤,她总是不肯让我为她诊治,每次只是请我喝茶叙谈,我印象深刻。
虽然如今她容貌苍老,但臣为医者,辨人和常人,不一样。
此女的骨架,额颈,与沈氏一丝不差。
天下没有人,此两点完全相同。”
我点头,如坠云雾。
如果是沈婕妤,她大约不到四十岁。
怎会满头白发,以至我根本不敢把她和当年的丽人联系起来?到底是经历了何等的惨变?她口里那个孩子,存在吗?
雨声大作,史玉为那女人施针。
我问鉴容:“你怎么认出她?”
鉴容紧锁眉头:“她的歌,我以前无意中听过。
她和我的母亲,关系不错……”
史玉停下了手,我问他:“她真是疯了?”
他凝重点头:“是的。
痰迷心窍,郁结于中。
多年下来,已成痼疾。
就是妙手回春,也无法治好她了。
此外,不加调养,她的生命,也不会太长了。”
他说完,沉思片刻。
慢慢的说:“臣适才听太尉公言。
记起来一件事。
陛下八岁那年,是个多事之秋,臣见过她最后一眼。
元宵节那日,皇后叫臣去,娘娘说,你不妨到长公主那里去,看看她的气色。
臣问道,长公主有何不适?娘娘笑着说,我看她大概不舒服,但她性子外柔内刚,忌讳医药。
你也不用说话,只是把我这里的野山人参送去,顺便观察一下,再过来回禀。
但等到臣去了那里,长公主不在,只有沈婕妤坐在帘后。
她见了我,却不肯出帘。
只是说,她不是主人,不好接待我。
我只好返回昭阳殿中。
看见娘娘正与长公主谈笑。
臣也就不敢多言。
那天晚上,娘娘又召见我。
我如实回禀。
娘娘听了,只是微笑。
从此,臣再也没有听过婕妤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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