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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醒回房间把笔电和资料都放好了,再收拾了一点东西,翻出来一个便携的斜挎包把东西都装进去,把边牧托付给索南,打点好一切后,和江措一起站在民宿一楼等次仁吹好头发下来。
“他怎么了,”
孟醒看着次仁的背影,只能从脸上一些不寻常的色彩发现端倪,“眼眶好红,鼻子也是。”
江措让次仁从楼上带了个像是用布包裹起来的长条形的东西,背在背上。
从口袋里摸出盒烟,很久违地燃了一支,边低头按开打火机,一边沉默了几秒。
“他阿爸去世了。”
“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
江措吸了口烟,呼出白色的雾气,“我以前被我阿爸赶出门以后,我都是住在他们家。”
孟醒愣了愣,不知道能说什么,但人死以后,亲属的情绪一般不会太稳定,于是他靠近江措,用自己的肩膀贴着他的肩膀。
“怎么了?”
江措对他笑了笑,“没事,我不难受。”
“强巴叔是很好的人,在藏族人的观念里,人死后灵魂与肉体分离,灵魂转生是能去往三善趣的,不用难过的。”
然而孟醒认真看了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从每一处的肌肉纹理的走向观察,好像并没有发现江措有什么开心的痕迹。
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醒收回目光,问他:“那你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不,”
江措平静地说,“我去引导他的灵魂进入三善趣。”
坐到车上的时候,孟醒才从次仁口中得知江措背的那一个又长又重的长条形布袋里装的是什么。
江措把那东西放进后备箱的间隙,次仁看孟醒的目光一直黏在那东西上,就对孟醒说:“那是、阿措哥哥,工作的、工具。”
孟醒确实很感兴趣,“是什么呢?”
那些东西的汉语称谓对次仁来说太复杂,便只能给孟醒比比划划。
孟醒理所应当地没有看懂,在江措坐上副驾驶看过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茫然。
江措关了车门,往后座看了一眼:“你在做什么?”
“手舞足蹈的干什么?你手也坏了?”
“不是!”
次仁觉得自己像个长嘴的哑巴,指了指后备箱,换了藏语舒服不少,“我在和小哥哥说你带的东西是什么。”
江措在手机上给孟醒调导航,头也不抬地告诉他:“锤子、斧头。”
“铃杵、手鼓、骨号。”
香港同胞对此并不了解,江措便说:“还有我的衣服,天葬仪式要用到的,我的本职工作是天葬师。”
这些东西从他从业开始就一直带在身边,从拉萨带到色达,从色达带去不丹,最后回到香格里拉,就一直放在索南的民宿的二楼储物间。
这就不怪孟醒不知道了,就江措平时给人留下的印象来看,他这个人和无业游民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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