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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呀”
的一声,门忽然开了。
破旧的门扇都起了木茬儿,来人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低声咒骂——木刺句进了指头里,钻心的疼。
图佳眯着眼睛看过去,强光处,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连日来水米未进,眼睛都有些昏花。
待那人缓步走进屋子,站在阴影处,图佳定晴细细看了,才认出那月貌花颜的宫装丽人正是她的嫡亲侄女——
“蕊儿,救我!”
图佳想都未想,就扑了过去,蓬乱的头发,晕红的脸上还附着了一层油垢。
仙蕊低下头,看着图佳涕泪横流地伏在自己脚边,裤管边,绣鞋上,似乎都沾了她的鼻涕。
不禁一阵恶心。
“姑姑,事到如今,没人救得了你!”
她说罢,冷冷地甩开她,走到那狭小简陋的窗子边;窗提上满是蛛同灰尘,可也好过在屋子里闻那股子酸臭的霉昧。
图佳看到仙蕊厌恶的表情,不由得愣了一下,半晌,脸一分一分的惨白下来,“是你……是你出卖了我……”
若非是她,旁人怎会知道她将一个假额驸带进了官。
当初,是她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护公主府周全;也是她,一口答应了里应外合的谋划。
可如何想到,到头来,竟然也是她出卖了自己!
对于图佳的指责,仙蕊并没有否认;
强弩之末,再没了昔日势力。
没了势力,便是没了用处,在后宫,没有用处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姑姑,我不过是顺应时势。”
仙蕊如是道。
图佳狠狠一颤,“这么说……额驸那儿……”
“没错,父兄已经承诺皇上保卫京师,自然不会和奸人同流合污……”
仙蕊睨下眸子,眸光一寸寸的漠,连唇边的笑都是凉薄的,“至于额驸那儿,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的事……”
既然她都可以与嫡亲姑姑虚与委蛇,父兄也当然能与那个平息王的世子假意交好。
当初,父兄确实答应过帮额驸共同起事,将京城一应兵权控制于掌中;可毕竟是个南疆的弃子,野心勃勃,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材,父兄审时度势,纵横朝堂十余年,又怎会将宝全数压在一个扶不起的人身上呢。
她说罢,复R将目光落在图佳的脸上,轻叹了一句,“姑姑早就不在乎额驸了,不是么。
何必非要插手呢?到头来,又弄成这个结果。”
——夫妻本是同林乌,大难临头各自飞。
为妻的,莫说妇道,就算是恩义,也全数给了那梨园出身的入幕之宾;为夫的,表面本份,可听说在那烟叶花柳巷也早是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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