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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抱歉。”
其实辛德瑞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为什么而道歉,可能是因为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也有可能是为了她没能直视他的眼睛的失礼行为——但辛德瑞拉觉得如果自己注视着他的眼睛的话,或许会说出更多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话语。
在慌乱之间,辛德瑞拉仿佛听见面前的男人似乎低笑了一声,然而一直注视着他的嘴唇的辛德瑞拉却并没有看见对方嘴角的弧度有任何的改变。
“我……”
其实辛德瑞拉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言语对于她而言,会变得如此困难,但这时,她却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不用紧张。”
他说。
可能是因为正注视着他的嘴唇的缘故,辛德瑞拉这才发现男人的低沉声音在不经意间,令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不沙哑,相反的,就如同父亲曾经小酌过的烈酒一样醇厚。
当然,辛德瑞拉在这之前并没有接触过酒精,只是父亲曾经这么形容过那杯被他端在手中的佳酿,而后对于她对“醇厚”
一词的询问,父亲是那样回答的——
就和融化了的巧克力一样。
辛德瑞拉觉得男人此时的声音,或许也可以这么形容。
男人的嘴就这么在辛德瑞拉的眼前开开合合,他的语速并不快——自然也没有慢得像塔娜拿着诗集时、那刻意放慢的夸张朗诵,但是辛德瑞拉却觉得自己仿佛捕捉到了他几乎每一个口型。
虽然他的话语在辛德瑞拉听来有些模糊,但是他的声音、和带着安抚意义的语气却还是让辛德瑞拉恢复到了平静,“冷静点,慢慢说也可以。”
这么说着,男人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只是恢复了沉默,似乎是在给辛德瑞拉冷静的时间。
辛德瑞拉也知道自己必须恢复冷静,否则自己要说的话恐怕等屋内的音乐会结束了都无法说出口——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这么想着,她的双眼微阖,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春日夜里的庭院,空气中依然带着些许的凉意,而在这个万物复苏后的季节,空气中也混合着泥土与青草,树木与花朵的自然气息。
——辛德瑞拉可以感受到这一切。
自然,也混杂着面前这个与自己维持在一定距离——一个不显得亲密却、也不似初次见面那般的疏离的距离——的男人的气息。
比春日夜晚的空气更加复杂,但是却并不让辛德瑞拉感到厌恶。
甚至……
还有微妙的好感。
辛德瑞拉缓缓地将气呼出,这样的行为在重复了三四次之后,已经回复到了以往的冷静的她终于第三次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的确是迷人的眼睛,然后尽量地维持着冷静说道。
“虽然很失礼,但是能不能……能不能请您暂时的转过身去?”
这么说着,辛德瑞拉在男人的注视下看向了自己掉落在了不远处的高跟鞋——虽然自己的脚踝并没有扭伤,但是她右脚的鞋子却掉落在了地上。
此时她的右脚隔着袜子踩在了庭院的草坪上,春日新植入的草被虽然柔软,可站久了总还是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她的左脚还穿着高跟鞋,这一高一低的落差让辛德瑞拉有一种想要将左脚的鞋子也一并脱了的冲动。
但这也只是冲动罢了。
男人在听到辛德瑞拉的话语后,立刻明白了她先前的尴尬与慌张的原因,他的脸上随即多了些许的尴尬,但是还是如同辛德瑞拉所期愿的那样转过了身,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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