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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服气:“爸爸是干大事的。”
老太太一抬老花眼镜:“呵,成,倒真是干大事的料。
连个被子都叠不好,你瞧瞧你舅舅,家里能做家外也是一把好手。”
“爸爸能干技术活儿。”
“那是当年他半吊子大学里学来的,换换灯泡修修自行车,那是男人该做的。”
“我们老师都景仰爸爸,说他是有五四遗风的才子。”
“百无一用是书生。”
“爸爸也是男子汉。”
“那是在外头。”
少年气馁了。
“奶奶,爸爸回来以后,您就没表扬过他。
你看你看在游行大会上,陈市长都亲自给他下了委任状,还戴了大红花。”
老太太叹了口气,风霜侵染的面容,温雅不变。
满头的银丝,一丝不苟扎成了发髻,利落地梳在脑后。
越经年,越硬朗。
磊落地度过如烟岁月。
“你也知道你妈妈这些年的苦,从十几岁守到快三十,兵荒马乱的,她身子骨亏损了又没能好好调养,最后还受那样惊吓。
你爸,这辈子最亏欠的是你妈。”
少年不作声,他是知道的。
“当年她受了苦,支撑着咱们这头家,不然,不知怎样的烟消云散。
你爸回来后又成忙人一个,三天两头不着家,这家还是由你妈来操持。
她现在虚,你爸那做事手脚,哪能照顾好?”
少年哈哈笑开了,站起来搂住老太太。
“奶奶,那您也不能封建迷信啊!
蒸个糕――刻个章――也不能――”
少年暗暗觑着老太太,见她只顾着发愁,又说,“奶奶,您信的是天主教啊!”
老太太敲敲少年的脑门:“你就这张嘴学你爸爸学的最像。”
她发配了任务,“去去去,你也学你爸爸的毛笔字,也会刻字,给我重新刻一个篆书来。”
少年耷拉了脸,他性格跳脱,虽学了些技艺,可最没兴致做这样的耐心活儿。
又不好明着诉苦,只好悻悻地收下来。
抬眼,一个精灵女孩钻进灶庇间,冲他刮脸。
“没辙了吧!
我看你就是不行,哈哈!”
少年冲女孩挥手:“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女孩生个瓜子脸,水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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