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雁,好好保重!”
归云再三叮嘱,又担心。
雁飞摆手,不要她担心,她斜斜靠在车上,人也远了。
归凤涨红了俏脸,看她远了,看她同归云挥手告别,又看她抬了脸,向上的方向摆摆手。
回头,是展风站在二楼窗口处,凝望这个方向。
他双手撑着窗栏,欲挽留又不敢。
归凤低头,看到了归云手上的白色腕带。
这腕带,刚才也在展风的手腕上见过,他除下来洗,她过去要帮忙,他却宝贝似地捧在手里说:“我自己来!”
白色细长条的,就像那远远的要消失的白色的影子一样。
男左女右,展风和归云分着这份白。
雁飞的影子无处不在。
归凤心里一酸,扭头跑进了屋。
雁飞由车夫带到了霞飞路,便遣他自己回去,她想独自随处转转。
开始打仗时,她就有这样的习惯,跑到街上,还刻意往东南方向或北方走,去听那战火的声音。
“轰隆轰隆”
的,熟悉的,让她害怕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这炮火什么时候轰进来?倒是不惧死的,她还把胭脂水粉全部摆到了梳妆台上头,兴致好的时候上一款妆,对着镜子仔细描眉毛唇线。
是唐倌人教会她描眉线、眼线、唇线。
“你的眼角轻轻往上勾一勾,怕真会把男人的魂魄给勾了出来!”
她这样指教她。
但是小雁只想让那个他看她的明艳。
那时候她是显摆的,有份显摆的闲心,不知道化妆能保护自己。
直到后来,她才晓得了,一层一层封住自己,便可豁开了活,然后什么都不用怕了!
也什么都够了!
只她还是想让自己在炮火声中害怕,这怕,等同自残!
可怎么及得上那群无家可归的难民,这些愁苦的难民,连处藏身之所都没有。
她比他们,好过太多!
雁飞捏捏自己的手指,在十月渐冷的空气里,冻住了。
这几个月来,百乐门歇业,她生活的重心没了,寂寞起来就闲在家里编了腕带,她曾经想要为他编织一条,只是还没学会,他已经不见了。
好在,如今她还有人可送,给了展风和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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