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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划不多,还歪歪扭扭。
字和人一样羞涩。
归云面上一红,将信纸揉作一团,才抬个头,就正见卓阳突兀地出现在病房门边,也许是路过的,就是犹犹疑疑的没有进来。
她也不顾面红了,只想高连长的事,就拖他进来:“大学生,你来帮个忙。”
卓阳见她指了指摆在床头柜上的笔和纸,登时会意,眉毛一挑,仿佛意思是想问你怎么不帮忙写。
归云也坦白,嗫嚅:“我的字好丑,不能丢高叔叔的脸!”
惹得病床上的高连长哈哈大笑。
卓阳看她这娇羞暗暗出神,生了少年人的锐气,怎么帮忙都是肯的,拿起笔就说:“高连长,您说吧!”
高连长凝神望着天花板出了一会神,才道:“一切安康,切勿挂念,谨记孝顺父母,抚育子女之责任,他日尽歼倭寇之后定将凯旋而归,共享天伦!”
一句话说了很长时间。
万千的感叹,卓阳明白,写下来。
写到最后的“共享天伦”
,和归云都难过地偷偷望一眼他那条断腿。
只怕真等到能共享天伦的那刻却是物是人非了。
归云将高连长的信封好,托卓阳邮寄。
两人并肩走出病房,归云道:“医生说高连长的伤势不乐观,这几日前线告急的信息都让我们别提,免得引起他们的情绪。”
“原本还能上一上火线拍一些照片,现在已经不能走近了。”
卓阳说,“虽是阻了日军那么多天,但我方伤亡更惨重,根本没法压住敌人的火力,只能靠深夜突击,最后用肉搏战来夺那些阵地。”
归云的心沉了,头也低下来。
这些日子她听了不少前方的激烈战况,从高连长和伤兵们口中传入她的耳中,压在她的心上。
入目的都是鲜血,夜里的梦境也是红的,还听到庆姑夜半惊醒的凄惨哭泣。
“输了阵地,不输人!
我们并没有输给敌人!”
卓阳忽一鼓作气道。
他的慷慨感染她,她也有豪情。
“我说不来大道理的,但是听广播里说的那句‘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说得很对!
我们有这样的信心就一定不会输!”
卓阳微微一笑:“蒋先生这句话确实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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