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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手里还提着一袋白菜。
她的面色十分憔悴,眼下乌青遍布。
似乎本该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如今也是打着绺被随意拢在脑后。
她身上隐约有股烟味,但却被做菜的油烟味道掩盖。
贺瑱看着那张和王宁三五分像的脸,就算出门太匆忙,忘了记清王宁母亲的脸,顿时也明白了这就是王宁的妈妈黄明珠。
他给陆何使了个眼色,陆何当即从怀里拿出警官证:“警察,来走访一下,请您配合。”
黄明珠霎时间变了脸色,横眉冷对道:“你们警察不好好查小宁的案子,天天来骚扰我们这些死者家属干什么?都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滚滚滚,快离我们远点,晦气!”
陆何到底年轻,火气还盛一些。
刚要开口解释,贺瑱就给他按了回去。
贺瑱对着黄明珠赔着笑脸,说:“抱歉,打扰了,我们警方也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王宁是个好孩子,他不能枉死。”
他这样温和的话语,却如同一根细针般,将黄明珠强撑起的暴躁伪装扎了个破。
瞬间泄气的她偃旗息鼓,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从贺瑱手中接过老太太,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家。
只是家中冷冷清清,再没有王宁的声音了。
贺瑱没再跟上去,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马路牙子上,使劲儿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你说为什么啊?”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地,就连石子将自己的手划破都没有留意,“校园暴力……怎么又是校园暴力!”
陆何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老大上初中时候最好的朋友,也是因为忍受不了校园暴力而跳楼。
没有死,可却落下了终身残疾,一辈子只能靠轮椅过活。
贺瑱的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之中,声音闷闷地问:“有烟吗?”
“没……”
陆何小声地说着,“老大你知道,我也不抽的,而且你不是戒了吗?”
“对,我戒了啊。”
贺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行,走了陆何。”
草莓味漫延在他的唇齿之间,冲淡了刚才郁结于心底的暴躁情绪。
他站起身来,掸了掸屁股上沾的灰。
见陆何仍然呆愣在原地,又上去给了他一下,弹在他脑门上,说:“快点,不然一会儿他们高中都得放学了。”
陆何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跟了上去,准备去开车:“老大别着急,一中那边晚自习得上到九点多呢,跑不了!”
贺瑱啧声之后,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觉得那些个搞校园暴力的小畜生,能安安稳稳地待到晚自习结束?注意细节,知道了吗?”
陆何应得飞快,车开得也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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