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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文谦和贺容芳都愣了。
很快贺容芳先回过神来:“不可能,南南怎么会是装病,当时的情况都是送到医院去才抢救过来的。”
薄荷深吸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就算是装病,席睿南也是冒了极大的危险。
她在他父母面前揭穿他,完全是因为气不过席家一味地偏袒护短。
其实他们如果知道儿子冒这么大的危险装病,只怕会心疼他都来不及呢。
所以她不多作解释,只是哼了一声又指着席睿南说:“究竟是不是装的,你回去问你的宝贝儿子吧。”
席睿南的身体已经完全僵住了,他脸上的那份苍白让人触目惊心,白得不仅毫无血色,甚至连起码的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了,整个人仿佛陡然变成了没有生命力的蜡像。
他看着薄荷的眼眸依然漆黑,却是黯淡无光,死一般的漆黑。
声音像锈死的齿轮般艰难地挤出来几个字:“薄荷,你让我透心凉。”
他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到头来竟成为她用来打击他的有力武器,一再地重创他。
他的心如何能不凉?冰一般寒透身心的凉。
薄荷瞪着他咬牙切齿:“彼此彼此。”
她当初怎么会喜欢他?喜欢上这样一个徒有其表的男生。
他越是劣迹斑斑她就越是为自己感到羞愧,居然曾经为这样一个人心动过。
这是薄荷与席睿南少年时代最后的对话,在这个冬日的凌晨时分,他们彼此的眼神与对白,比隆冬呼啸的北风还要寒冷凛冽。
一段初始悸动的年少恋情,划上一个异常冰凉的句号。
凌晨两点过后,席氏夫妇带着儿子席睿南,薄家庆带着女儿薄荷一起离开了派出所。
两家大人十分客气有礼地互相道别,两个孩子却谁也不看对方一眼,比擦肩而过的路人还要更加漠然无视地分别。
新学期开学时,席睿南没有来学校报到。
据说他转学去了省城一家重点中学,让班上好几个女生都表现得怅然若失。
最惆怅的是安然,她为此还勇敢地跑去了席家,想问到席睿南的联系方式,好给他写信或打电话,却一而再地吃了闭门羹,他家的门锁得非常严实,怎么也敲不开。
后来才听隔壁的邻居说,这家的孩子上省城念书去了,家长也跟去陪读了,房子锁在这里已经没人居住。
安然满怀失望地对薄荷说起这件事:“席睿南就这样走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薄荷难以置信:“有没有搞错,这种人你还想再见他?安然你被吓得还不够,是吧?”
安然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那天晚上的事情,薄荷比她还要吃亏,所以她能理解她对席睿南的深恶痛绝。
而且没有告成席睿南,反而让席家把她爸爸给“招安”
了,这是薄荷非常恼火的一件事,但在安然看来,实在很为席睿南庆幸。
此后安然很少会主动再对薄荷提起席睿南了。
一开始是刻意不提,后来日子长长短短如流水般地过去,渐渐熄灭了她对他那一束牵挂的火焰。
虽然偶尔还是会念起,眸中却不再闪烁着火花。
少女时代单恋的情怀浪漫如花,最是明艳,也最是容易被雨打风吹去。
在薄荷看来,安然这是回头是岸了,终于不再挂念着一个不值得去挂念的人。
席睿南,他总算知趣地选择了离开清州一中,转去省城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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