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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以刘胡兰姐姐的气场走下大巴、踏入怀柔军训基地的。
当背后的铁门缓缓关闭,我瞬间产生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幻觉。
放眼望去,艳阳黄土白地,连棵高于5公分的植物都没有。
唯一庆幸的是,在这炙烤得快被融化的土地上,有一个类似于公厕大小的零食店,总算让我有了点生活信仰。
作为一个成熟理性的成年人,我对这个陌生环境没有产生任何新鲜感。
从进来的第一刻开始,我便怀念围墙之外的花花世界。
怀念西门鸡翅、怀念博实包子、尤其是怀念宿舍里2米见长的床。
我默默把手机开机问候语改成离军训结束还有X天,把每天晚上更改这个数字作为神圣的礼仪去执行,来消除我时间是否停止的怀疑。
我们的宿舍是一个容纳十张上下铺的大房间,靠近洗手间,空气污染、噪音污染极为严重。
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乎可以听见厕所某条长条有质感的固体物经过漫长的等待和煎熬,噗通入管道的声音,随即而来的便是某种强劲的挥散不去的高密度硫化氢气流考验我们的肺活量。
不仅如此,生活永远比我能想象的更狗血。
我们德语和西班牙语因为班级人数少,合并成一个班。
而我和茹庭竟成为邻铺的亲密室友关系。
茹庭显然比我更意外,但调节能力比我迅速多了,立刻面无表情的规整她随身携带的一系列高级保养品去了。
因为茹庭的关系,我和方予可发短信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两道杀人的灼热眼光射向我。
我神经质地不断回头确认,最后发得我兴趣寥寥,索性不主动给他发短信或者只言片语地象征性发一下就算了。
我们的教官年纪比我们还小,对于立正稍息有着偏执的想法。
往往他会重复N次立正的命令,不带换一下的。
我们很怀疑他这么嘶吼,是要展现他沙哑的喉咙以博得我们的同情和好感,或者他纯粹是想逗我们玩,因为我们往往不约而同地去猜什么时候才会轮迟迟不来的“稍息”
。
当然,我是个会苦中作乐的人,不然我也不能这么顽强地苟延残喘至今。
比如,当我们练习站立时,我会用分贝接近于腹语的唇语告诉朱莉,几点钟方向第几排正步走来一帅哥。
然后朱莉再用腹语骂我这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中败类。
长此以往,我都怀疑我们是否真正掌握了一种已失传多年的武林秘诀……
日上三竿,地上热浪滚滚,快要将人吞噬。
我大脑放空,两眼呆滞地训练站姿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方予可的连队正在练习卧倒。
我立马精神抖擞,眯着猫眼迅速打开雷达搜寻方予可的影子。
所谓小别胜新婚,我那柔情在高温下蒸发为一缕一缕的思念,迷失在由无数个方予可影象组成的幻灯片中。
“周林林出列!”
教官有力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有些恍惚,还在确认是否为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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