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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没什么事瞒着我?”
她的口气还是那样平淡,听不出喜怒,但不知为何,我却感到她骨子里有股寒冷的杀气。
我复又惶恐跪下,喏喏道:“奴婢……却然有事瞒着老太太……只是……奴婢……”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心,却又满面凄然:“奴婢确实跟二少爷……我们……我们乃是真心相爱的……”
我此刻的神色又惊又怕,又凄凉又绝望,但那抑制不住的红晕,绝非说谎话导致的,我告诉自己:我真的爱杨官,我们真的真心相爱。
老太太凝视着我,半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尽是恨铁不成刚:“你这丫头平时最是伶俐,怎的这次却这样糊涂。”
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为自己刚才的直白在心里鼓掌。
只怕我刚才一个不慎已经粉身碎骨,老太太现下责了我,我知道自己的命已保住。
只听她道:“你二人若真有心,我老太婆也不会不明事理的一味阻拦。
只是现在惠喜怀着身孕,那丫头又最是心思重,万一出个什么好歹,这杨家的第一个孙子出了什么万一,你十二个阿碧也担待不了。”
我心里冷笑,我的命原来如此不值钱。
脸上当然得一副悔恨的模样,我指天发誓:“奴婢保证不在二奶奶生产前让她闹心,我发誓,若我……!”
我没等我赌咒,老太太就按低我的手,看着我仿佛有无限无奈,我心里“咯噔”
一下,暗叹我只怕要被赶出去了。
果然,老太太道:“平时我本是极欢喜你的,只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就是因为那件事,我才格外的怜惜你。”
她说到此处站起来走到菩萨坐下,又拿起佛珠拜了拜,我暗道一声“佛口蛇心。”
老太太道:“但毕竟惠喜才是二爷的正房,纳小是要经过她同意的。
她再怎么大方同意了,你的身子……也做不了有名份的妾室,顶了做个暖床的丫头,连孩子也不能生的……”
我脸上灼热的泪滚滚而下,埋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着,指甲全都片片嵌进肉里,我却丝毫不感觉疼痛。
老太太也跟着流下了泪,让我无限感慨她可以虚伪如厮。
她拿起手绢摸了老泪继续说:“杨官的性子,就跟当初的老太爷一样,我只能委屈了你。”
我这才真正的感觉到恐惧,连心里也在点点颤抖,不知道她要对我做什么。
她絮絮又说了起来:“你跟着二爷,还不若好好嫁个男人做正室。
我赏你些银钱,你拿去做些小生意也好,拿去购置田产也罢,总之我把一切都安排好,找个妥帖的人收了你,你们只须走的远远的,让二爷死了对你的心思。”
老太太从未在下人面前提起死去的老太爷,我知事情已经无发挽回,只全身如遭电击,僵硬的动弹不得,就这样怔在那里。
先前对于上苍的感激消失殆尽,希望如被击碎的瓦片,如何也拼凑不完整了。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出佛堂的,只记得老太太在我临走前说对不起我,为了杨家的嫡孙不得不这样做。
还说要我收拾好东西,三天后就要送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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