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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就像回到十年前,他们兄弟二人,居于高山,看云过,听莺鸣。
一个滔滔不绝,将寰宇拦在胸里,一个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倾听。
安以墨平素装疯卖傻也好,放荡不羁也罢,都是天天演戏时时防备,很久没有如此畅快地找个人说说,便将那念离所说的,所做的,都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情到深处,竟手舞足蹈,时而自己就大笑起来,时而又渲染着当时的紧张气氛,活脱脱一个说书先生——
静安双手执帚,立在一侧,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
“施主,看来这位姑娘着实不简单,短短不到两月,竟然有这么多古怪逗趣的事儿发生在她身上,这安园也因她的到来热闹许多了。”
“这话不假,只是不知是福是祸。”
“是福,是祸,贫僧不敢妄言,只是贫僧却是明白了,施主为何动怒。”
“哦,说来听听?”
“施主是……一心想护着她,却又碍于身份,不能挺身相救,于是自责。
可偏偏,这女子很神奇,每每都能逢凶化吉,后发制人,施主心里,于是有些……嫉妒了。”
“你你你——你说我嫉妒她一个小小女子?!”
静安忍住笑意。
“难道不是么?因自责而理亏,因嫉妒而怒气,施主啊,您是想做护花使者,却又不能,自己跟自己斗气呢。”
安以墨被说得哑口无言,脸都绿了。
二弟说得不错。
第一次落雨轩失态,是在念离被柳家夫人打了一巴掌后,看着她那么出色地扭转形势,他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
第二次浴房闹别扭,是在念离被裘夔羞辱后,看着她一身明黄色大摇大摆地就把他制伏了,他心里更像是百爪挠心。
第三次,便是今日,念离不仅在酒桌上降服了卫家兄弟,还看到了自己痛失岚儿后落魄的窘态,这让他更加火大。
他五次三番地对念离吼着,“我不准你比我更高明。”
经局外明眼人一点拨,终于看透了。
“您打算怎么办呢?施主?”
二弟依旧那样“坏”
,看着一片和煦,骨子里总是一针见血。
“下一次,我定装疯卖傻,让她自生自灭去。”
安以墨板着面孔说,“我不必要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女人,把自己这苦心伪装的面具撕破。”
“果真能如此么?”
静安笑着退后,“贫僧佛缘尚浅,不能参悟世事,只觉得,上天派来这个女子,就是为了让你们互相撕去伪装、坦诚相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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