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徵忽然问道。
“今日……”
王雍小心措辞,“今日敦王殿下没来信,倒是,倒是……”
傅徵抬眼看向王雍。
王雍知趣地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拿来给我吧。”
傅徵伸出了手。
王雍目瞪口呆,竟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也不知是在为谁受宠若惊。
他诚惶诚恐地递上信:“主上,看日子,应该是三月十五那天寄出京的。”
傅徵神色淡淡,接过信,将那印着“悬”
字的火漆撕开,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封洋洋洒洒的长信。
然后,他随手一丢,把信扔进了火塘里。
王雍“咚”
的一声跪了下来:“主上啊,这……”
傅徵漠然起身,不理会扑上前“抢救”
信纸的王雍,转身下了楼。
刚被王雍暗骂不知死哪儿去了的杭七正顶着一头春雨,疾步走进后院角门。
“将军。”
他一眼看到站在廊下的傅徵,赶忙快步迎上前。
“如何?”
傅徵低声问道。
杭七扯下披风,搭在了傅徵肩上:“按照您所说,我和老六把天奎、天昴,还有天觜三地的要塞摸了一个遍,在其中共发现十枚毕月乌印。”
“十枚?”
傅徵皱眉,“都在何人手中?”
“五枚在要塞骑督和戍边校尉的手中,余下五枚,分别在三个小都统和两个百夫长的手中。”
杭七回答。
“骑督、校尉、都统、百夫长……”
傅徵神色渐冷,“傅子茂这是织了一张大网。”
杭七沉声道:“将军,孟少帅知道这事吗?”
傅徵按了按额头,看上去有些疲惫:“我还没告诉他。”
“您可千万不能告诉他,”
杭七当即接道,“老六去了天轸,临走前,他告诉我,二十八要塞从上到下,几乎都已被渗透,四象营中的境况只会更糟。
若是被孟少帅知晓此事,他定会大发雷霆,肃清全营。
消息如果传去了胡漠,北塞危在旦夕。”
“我正是有此顾虑,所以才一直压着这事。
我真是不知傅子茂到底给他们许诺了什么,这些从上到下,乃至底层的小兵都会心甘情愿成为其中一员,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我。”
傅徵轻叹一声,“除了你和老六,我也不知该信任谁。
自从收了傅子茂的那封信,我总觉得不对劲,他似乎……似乎刻意想让我去查,刻意想让我接触毕月乌之事。
我现在只怕我接触得越多,越遂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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