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鹰咬牙切齿道,“我大兴的大司马能死在我手上,也算我三生有幸!”
“大司马,”
傅徵笑了,“大司马也不过是一个虚名,我就是天奎城北屠户家里的小儿子罢了,死就死了,跟死了头猪没什么区别。”
“是吗?”
楚天鹰阴恻恻道,“你这么说,对得起孟老帅对你的栽培吗?他可是你的师父!”
傅徵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静静地看着楚天鹰,不说话了。
“孟老帅待你如亲生儿子一样,他却因你死在了饮冰峡中。
你知道,他的死状有多惨吗?”
楚天鹰牙关咯吱作响,手中的刀也不住颤抖。
“我知道,可是,你杀了我,不论是我师父,还是你儿子都无法复生。
所以,我的死又有什么用呢?”
傅徵语气平缓,“你可能不知道,去年刚回天奎时,我去了一趟饮冰峡,在饮冰峡的峡口,我捡到了一些东西。”
楚天鹰的刀尖抖了抖。
“里面有条蹀躞,上面绣着一个‘楚’字。
那是四象营士兵的制式蹀躞,和你送给李护院的一模一样。”
傅徵声音轻和,“见到你后,一直想给你,可惜没有机会。
不如,你先把刀放下,随我上暖阁,我拿给你。”
“胡说!”
楚天鹰终于忍不住吼道,“等我上了暖阁,杭六杭七就会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按的是什么心吗?”
“老楚……”
“把刀放下!”
就在傅徵开口的同一时间,两声锐鸣自他身后打来。
千金线的寒光于楚天鹰眼中一闪而过,来不及了,他动手了。
“慢着,先别……”
毫无察觉的傅徵似乎是想要制止杭六杭七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格杀。
他转过身,稍稍抬起了一只手,带动无数发丝在后飘扬。
然后,只听“刺啦”
一声,利器穿透皮肉,划过骨骼,刀尖从傅徵胸口探出,粘稠的鲜血在雪地上落下了一串不详的猩红。
“不要!”
祁禛之后知后觉地叫道。
第18章是我唐突了
被长刀穿胸而过是什么感觉?
祁禛之不知道,他受过最重的伤,也不过是十岁那年上树追猫不小心摔断了腿,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躺了三个月。
因而当他接住那人倒下的身体时,脑中回想起的竟是十岁的自己坐在树下嚎啕大哭的样子。
大的孩子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身边围着祁家的仆妇。
萧夫人和白娘也哭得惊天动地,好像受伤的不是祁二郎,而是她们一样。
但傅徵没有哭,傅徵甚至没有说话,更没有喊疼,他只是伸手想要抓住什么,随后,在刀抽出的那一刻,手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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