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祁禛之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冷声问道。
雪下得更大了些,铺在地上,掩住了刚刚驭兽营与蒙面人们搏杀时留下的血迹。
几具尸体面朝下,被寒冷的泥土冻得僵硬冰凉。
祁禛之抖着手抱起傅徵,腿却一软,跌坐在地。
傅徵便顺着一歪,脑袋靠在了祁二郎受伤的肩膀下。
孟寰盯着傅徵安静的侧脸看了半天,忽然生出一种这人是不是死了的错觉。
他一咬舌尖,不耐烦道:“问你话呢,小子,你是什么人?”
祁禛之迷茫地抬起头,看到了身材高大的孟寰,以及他那英俊得有些灼眼的面孔。
“你是……”
祁禛之恍然一震,“你是傅将军吗?”
孟寰低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人:“我是傅将军,那你抱着的是谁?”
“什么?”
“咔嚓”
一声,祁禛之脑袋里的某根弦,绷断了。
这场仅仅局限于通天山的小规模战火很快平息。
贺兰铁铮打伤了阿纨,顺走了虎无双,留下了半死不活的杭七。
通天山匪宼一夜之间,作鸟兽散。
杭六那场火放得相当及时,深夜大雪降下,扑灭了尚未完全烧起的山火,但却留给了孟寰一个上山下山的机会。
四象营顺利解救了被虎无双扣在魑魅殿下的人质,还顺手,找到了那山大王没来得及消化掉的三十万斛粮草。
如果不是傅徵旧伤复发,昏迷不醒,这场混战算得上是完美了。
天轸要塞,中军帅帐内,孟寰背着手,左右踱步。
里面那几个庸医已经诊了快半个时辰,还没诊出一点所以然来。
孟少帅忍着想要掀翻桌子大发雷霆的怒火,等来了一个胆子稍大的军医上前汇报。
“傅将军身上的外伤,属下们都已包扎好了。
除了左肋上开裂的刀口外,傅将军的右手大概是在兵器相撞时,被震脱臼了,如今已无大碍。”
这军医先挑能说的说了。
孟寰偏过头,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傅徵:“那怎么人还不醒?”
“这……”
军医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孟寰皱起了眉:“有话说有屁放,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
几个军医缩在一处,像群战战兢兢的鹌鹑,他们左看右看,最终还是那个胆子最大的开了口:“少帅,属下们行走军中,擅长的都是外伤包扎,所以,也不确定诊得对不对。”
“什么意思?”
孟寰忽然意识到了问题,他脸色微变,挥手令帐中亲兵全部退下,这才问道,“傅召元他怎么了?”
那军医缓缓吐出一口气:“少帅,属下瞧着,傅将军这身子……有油尽灯枯之兆啊……”
“你说什么?”
孟寰倏地起身。
那军医赶紧“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哆嗦道:“属下们学艺不精,少帅不如请老夫人来瞧瞧,或许,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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