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禛之吓得魂飞魄散。
这时,他方才发现,傅徵肋上的刀伤不知何时已经裂开,鲜血淌了一床,把虎无双铺上的珍贵皮草染得五颜六色。
“银月!”
祁禛之冲出画月宫,大喊道。
没等多久,刚刚那位忸怩羞赧的少年便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半身染血的傅徵,捂着嘴尖叫出声。
“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
祁禛之扶住傅徵软软倒下的身体,吼道。
银月再也不敢颠着小碎步了,他跑得似只兔子,不一会,就领来了个背着药箱的郎中。
傅徵皱着眉靠在祁禛之身上,脸色青白,表情痛苦异常,他一手攥着祁禛之的袖口,一手死死地拧着身下的貂裘:“让郎中走……”
“五哥?”
祁禛之急道,“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让郎中走,你是……”
“走啊!”
傅徵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对着那郎中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好好好!”
祁禛之赶紧握住他的手,把人圈进怀里,“让郎中走,让郎中走。”
说着话,他忙给银月使眼色。
银月战战兢兢,慌不择路地拉着郎中出了画月宫,临走前却没忘给门关上。
郎中走了,祁禛之不敢走。
他捏着傅徵的手腕,想从这人凌乱又虚弱的脉搏中探出一丝规律。
可祁二郎毕竟只是个半吊子,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所以然,只觉得这人好似是急火攻心,要被什么东西反噬得走火入魔一般。
慢慢地,那种令人心焦的凌乱平稳了下来,傅徵那原本压抑着痛苦的沉重呼吸也开始逐渐缓和。
“五哥?”
祁禛之轻声叫道。
傅徵闭着眼睛没说话。
“五哥,我替你看看伤。”
说完,祁禛之等了片刻,没等来傅徵的反对,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傅徵身上那件玄青色的长袍。
里衣已被鲜血染得透湿,伤口边缘崩裂,好在是裂得不深,没有扯开已长好的更深皮肉。
祁禛之把人放下,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银月和郎中正守在外面。
“没事,不用怕,你们回去,把药箱给我吧。”
祁禛之见那少年还在不住颤抖,好心安慰了一句。
银月感激不尽,对祁禛之投来了倾慕的目光。
祁禛之熟视无睹,拎着药箱拐回了画月宫。
不知何时,傅徵已坐了起来。
他敞着怀,露着一身瘦得可怜的骨肉和纵横交错的伤疤,怔怔地看着祁禛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禛之语塞:“我先帮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傅徵却一把推开他,想翻身下床。
但还未站起,腿就先软了,祁禛之眼看着这人“咕咚”
一声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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