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印证了一个真理,人类生命永恒的不安,是具传染性的。
“什么?”
卢照开始装傻。
郁秋原仍不死心,又问:“跟我结婚,你后悔了么?”
就在几个钟头之前,他们还有过那样亲密的举动,一转脸,他就问出这种话。
卢照理所当然地感到愤怒,当即甩开丈夫的手,作势要穿衣下地。
秋原自察失言,赶忙又把新婚妻子一把抱住:“卢照,你听我说。
你太好了,我太坏了,你害怕过没有选择的生活,而我,我却只害怕失去你……此时此地,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郁秋原有时候是十分可怜的,卢照得心应手地安慰他:“我们好好在一起,人生路漫漫,我们好好在一起……”
如果男女双方都在婚姻里磕磕绊绊,都不知晓生活的真谛,那或许,他们也能误打误撞地相安无事一辈子呢?卢照跟秋原尽管惘然,却依旧对生活怀有这样的期许。
好好在一起,那就好好在一起。
三月初七是个礼拜六,所以卢照婚后便跟秋原两个人在新房子里独处了两天,认认亲,熟悉新的生活环境。
卢太太思虑周全,由她裱糊出来的房屋,除了小一点,一应规格都跟卢公馆差不多。
因此,卢照跟郁秋原一下子搬到新家也不会觉得不适应。
至于那张被卢照嫌弃过的软床,卢太太后面也派人更换过一遭。
顺便地,又把先前没送到的家具添补齐全,还多请了几个会做工的老妈妈、大小姐。
如此一来,卢照夫妻二人的小家,就变得非常宜居。
只等家里安定了,卢照才重新全情投入到工作之中。
水泥厂的事情总是千头万绪,她因为学东西快,现在已要独力应对许多。
一忙起来,就完全顾不上家里,偶尔连郁秋原都会受冷落。
另外一头,秋原也比先前要忙一些。
婚礼以后,卢维岳对他的态度就比先前要好上两分。
没到完全信任的地步,却也愿意任命一些实事给他做。
顺理成章地,他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游手好闲。
郁秋原自己对于生活的忙碌,是没有任何异议的,更有甚者,他还情愿在钱庄里埋头处理业务。
一来呢,这份不能算作事业的事业能够给他提供一份心灵上的慰藉,就好像,前十多年,他的生命里只有卢照这一件重要的事情。
现在,有了另一件。
二来,他跟卢照两个人婚后,感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尽管之前就不够相爱,但现在,好像要更冷淡一些。
婚前还有时间推心置腹地聊天,婚后却是各忙各的,白天晚上,见面就是那几句老掉牙的套话。
婚姻,真不愧是这世上顶乏味的东西。
秋原想不明白为什么,也不好意思去问卢照。
她现在很忙,俨然是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姿态,直教人无从开口。
另有一层,郁秋原某天偶然听到了家里雇的两个老妈妈说闲话,说者含沙射影,听者对号入座,两下里一凑,便使得郁秋原对他和卢照的婚姻愈加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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