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王峻平素的刻薄性子,沿途地方官员,在形势尚未明朗的情况下,谁肯替他火中取粟?即便真有这种为了今后论功行赏而不顾一切的,腹心之地不比边塞,地方官员手头上,又能调动多少兵马?五千,七千,最多也不可能超过一万!
以万余乌合之众截杀大哥和二哥所统带的三千铁骑,呵呵,结果恐怕跟插标卖首差不太多!”
“这,这倒也是!”
符赢抿嘴而笑,瞬间令窗口的阳光都为之一暗。
想起了沧州骑兵和太子亲卫,最近两年多来日日操练,风雨无阻的情形,她顿时心神大定。
然而涉及到自家丈夫的安慰,无论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所以稍微斟酌一下,她又小心翼翼地提醒,“可,看万一王峻提前派了兵在路上等着呢?三叔你别嫌我多嘴,我只是说万一。
毕竟那王峻和王殷,也都是知兵之人,并非没见过血的书呆!”
“在明知道大哥身边最多有三四千弟兄的情况下,王峻和王殷会提前派遣多少兵马沿途阻截?”
郑子明又是微微一笑,仿佛胸有成竹。
“用二哥先前的说法,王峻和王殷手中兵马总计大概是七万上下。
想确保汴梁城内不出乱子,封锁皇宫,威慑群臣,恐怕手头没有四万大军做不到。
而剩下的三万大军,即便王峻把他们全都派出来,通往汴梁的道路那么多,又怎么可能集中在一条路上?再退一步,咱们料敌从宽,王峻派出了三万大军,正好堵在了大哥的必经之路上。
有二哥、陶大春和潘美等人在,明知道众寡悬殊,他们难道不会保护大哥策马逃命么?”
“这……”
符赢愣了愣,再度无言以对。
外人也许不知道,她心里却清清楚楚。
沧州军和太子近卫的坐骑,都是郑子明花高价从辽东走私而来,个个膘肥体壮。
真要是撒开四蹄逃命,禁军甭说尾随追杀,恐怕连马蹄踏起的烟尘都摸不到。
只是,只是自家丈夫的性子表面看似平和,实际上却略有些固执急躁。
万一……
“大嫂是不是怕大哥明知不敌,也会跟贼军拼命?”
仿佛看到了符赢肚子里头,郑子明摇摇头,笑着补充。
“不瞒你说,大哥的确是个急性子,并且着急之时,根本不听人劝。
但是,大哥在恢复冷静之后,却总能做到有错必改。
所以,郑某今天不劝他谋定而后动,任他由着性子带兵直奔汴梁。
而三千弟兄赶路,每日涉及到各项杂事,如安营,造饭、休息、给牲畜恢复体力等,比统带数万大军一样都不少。
大哥只要忙过了头三天,心情就能慢慢冷静下来。
从第四天开始,谁再想利用他心神大乱的机会逼他仓促决战,恐怕就是白日做梦!”
“你,你连这个都算到了?”
符赢先是不信,旋即,脸上涌满了如假包换的感激。
自家丈夫知兵,自家丈夫曾经多次亲临前线。
自家丈夫勇悍即便不如郑子明,身手也跟赵匡胤难分上下。
真的冷静下来从容应对,甭说手头还有三千五百多精锐骑兵,就是三千步卒,也不是别人轻易能啃得动的。
坚持到郑子明带领大军赶至,简直是毫无悬念。
“不是算到了,是一直提防着这一天!”
见符赢已经完全理解的自己的安排,郑子明笑了笑,低声补充,“自李唐覆灭以来,有几个领兵的大将曾经把皇帝放在眼里过?!
大哥他又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一旦即位,哪个功臣宿将能摆布得了他?所以,自从他被立为太子那天起,就已经成了王峻等人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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