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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尹夏回答:“怕。”
“咦,哥哥是个医生呢,那么不勇敢呀!”
“嗯,我很胆小的,看到给我打过针的人,会害怕想躲他远一点。”
小Alpha用力的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怕哥哥呢,因为哥哥好漂亮!”
仲尹夏笑了笑:“按住消毒棉,一会再松哦。”
电话里文森还在报告这几天的工作内容,询问他什么时候回A市,有一些合同必须他亲自过目。
商樊说三五天后,接着挂断电话,走到抽血化验处,坐在仲尹夏对面,脱去半截袖子,搁在桌子上。
仲尹夏皱起眉头:“你做什么?”
“扎针。”
商樊回答:“哪里疼往哪里扎。”
仲尹夏斥了句“幼稚”
,把人赶一边子去了。
商樊站着有点碍事,不得已先离开体检区域,坐进车里。
寒风凛冽,呵气成冰,星湖湾的冬天比A市不知冷了多少倍,车窗玻璃上结了一层雾凇,从里往外张望视野一片模糊。
商樊每隔几分钟就用手抹出一片清明,使出十二分的耐心等着仲尹夏。
终于,暮色降临之际,仲尹夏从学校大门口出来,有Alpha想送他一程,被他婉拒。
商樊昏沉的意志瞬间清醒,打开车门,静默的看着往他这条道走近的仲尹夏:“Omega先生,我们顺路,我能有幸送你一程吗?”
“不。”
仲尹夏头都没抬一下,大刀阔斧的走在冬夜结了冰的水泥路上。
商樊沉默了一会,关上车门,亦步亦趋的跟在仲尹夏身后。
仲尹夏始终没有回过头,像几个月前的那个十月清晨一样,固执的留给他一个背影。
天知道,商樊此刻忍的有多么难受。
他明明可以直接拦住Omega,把他强行抱进怀里,捂热他的手,他那么柔弱温柔,根本抵抗不了自己的哪怕一个很轻的拥抱。
他可以用很多法子让仲尹夏停下来看他一眼,可却选择了自己最不擅长的一种。
商樊自此在脖颈里埋下了一道结实的枷锁,仲尹夏所有说“不”
的事,他忍耐着不让自己违背。
他由着仲尹夏牵着绳索的一头,大概脖子都被拧断了都不舍得喊一声停。
北风呼啸,今夜零下五六度,仲尹夏单薄的身子在夜色里哆嗦了几下,商樊心里猛的一揪,赶忙脱下自己的大衣,快走几步,披在仲尹夏身上——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仲尹夏停下脚步,好在没有推掉他的衣服,乖乖披上。
商樊脸上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没说话,继续跟着他,期盼着这条路最好没有尽头。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好天气他倒愿意跟仲尹夏多走一段,风雪路是不能让他多赶的。
如果安凛现在还活着,他肯定要问,这就是你说的会爱一个人?
十八岁的商樊会嗤之以鼻,觉得把头低下一分不如一枪崩了脑袋瓜。
三十二岁的商樊只需要仲尹夏小小的一声“不”
字,就能心甘情愿的矮下身子。
仲尹夏连扇人巴掌都会用很小的力气吧,可商樊觉著那跟直接一刀贯穿他的心脏没什么区别。
原来真的很在乎一个人时,根本没法接受来自于他的哪怕很细微渺小的伤害,而商樊给仲尹夏的伤害从来都是超负荷无比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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