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符晓依旧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却全不在意,她平常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这次会恼这么久肯定有隐情,并且她即使不理不睬,为他敷药的手总是温柔,这么样软心肠的女人,将她守得好好的就没错。
结束了一个通话,他遥望正看过来的小女人,目光一柔,他迎了上去。
“唐学政。”
这几天来她头一次主动叫他,让他有点小小激动。
“嗯?”
他一屁股坐她旁边,装酷淡淡道。
“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了。”
“那,待会陪我去个地方吧。”
两人吃过午饭,符晓指路,唐学政开着车驾到郊区一座山下,将车停在山脚,他不解,“到这儿干什么?”
“上去就知道了。”
符晓提了一个环保袋下来。
唐学政想接过,她不让。
两人从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上山,走了小半唐学政就看见了许多墓碑,还有一家新丧老父,老老少少上山祭拜。
何等灵光的他意识到她居然是想把他介绍给父母,那个喜从心头来啊,从后头将她一把抱住,就是狠狠亲了一口,“你这臭丫头!”
害他这几天提心吊胆,敢情是在整他?
符晓正在想事,被他这么一抱吓了一跳,新丧的一家子,见俩年轻男女在墓山还你侬我侬,不由齐齐瞪眼——当然,不包括见了唐学政庐山真面目的少女熟女们。
符晓尴尬的不得了,“你别闹!”
唐学政不痛不痒,好心情地耸耸肩,搭着她肩膀,“你早点儿说,我也买身新衣服换上,就这身见咱爸妈多寒碜。”
符晓没说话,埋头朝前走。
到了符氏两口子的合墓前,符晓准备了些酒水纸钱,往外摆的时候唐学政殷勤地讨教,开玩笑,这时候不表现得主动点儿,不是自寻死路么?
烧了纸线后,符晓跪在用来拜祭的石阶上,也让唐学政跪了下来,对着二老的碑位拜了三拜后,她偏头深深看了唐学政一眼,“我跟我妈说会话,你也,跟我爸聊聊吧。”
唐学政从来不信鬼神之事,但他明白其中深层次的精神寄托,回视她的眼带着怜惜,“好。”
太阳正当日头,但浓密的树叶为两人挡住烈阳,丝丝阳光钻了进来,伴着早蝉不知疲倦地鸣叫,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安详。
右侧下方新丧的家族祭奠总算完成,一串鞭炮噼里啪啦之后,人群陆陆续续地散去,别有心思的年轻少女不时向上张望,怎么那个帅哥上去了那么久,却还不见下来?
终究是人去墓前空,本就少有人烟的墓山更是安静得出奇。
太阳渐渐西斜,跪在符家父母面前的年轻男女却依旧不曾起身。
膝盖下是坚硬的水泥石板,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体罚的符晓跪了不多久就觉着尖锐的痛楚从石粒中传来,但她硬是咬着牙坚持着,钉在原地不肯动。
唐学政只在大概跪了十来分钟的时候看了她一会,见她额上冷汗直冒,眉头紧锁,还倔强地跪在那儿,明白她心里有事,视线移向符家父母的墓碑,沉吟片刻,他不发一言地继续跪在她身边。
这一跪,跪到日暮降临,符晓感到除了膝盖上的刀刺的痛,双腿已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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