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了好友,工作人员拿着个大喇叭喊清场,钟迦也就先去了机房。
农斯卿四五十岁,皮肤略有些松弛,皱纹也有点。
她的家庭背景似乎没有其他同期导演那么深厚,以往的新闻与专访也很少深入私人话题,外界只知道她是南方人。
坐在片场喝着茶,杯子还是赠品。
屋里开了空调,钟迦脱了白色外套,毛衣是紧身的,包裹出来的身材不太丰满但也没那么青涩。
她今天的妆面很清爽,右耳戴了枚耳钉,细碎刘海遮住了眉眼,撑着下巴看着屏幕,胳膊细,腿也细,气质却没那么易碎。
“action——”
崇乡坐落在群山环绕的西南边陲,是个交通闭塞的小县城。
2000年初的深冬,城南菜市场旁边的筒子楼里住进了一对母女,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个六七岁的女孩。
火车站门口停了很多辆又吵又颠来簸去的三轮蹦蹦,阮听特意找了个四人座的,不然行李太多放不下。
师傅说多少就多少,她不讲价,还给哭个不停的女儿买了串糖葫芦。
广场建在高处,可以眺望到更远的地方,山与山之间伫立着很多工厂的大烟囱,滚滚浓烟混杂着潮湿的雨雾,这座城市灰扑扑的。
阮听牵着媛媛的手,她回望了一眼混乱又破败的火车站,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以轻快的步伐踩在了陌生的地面。
进城有一段路坑坑洼洼的,玻璃窗关不严,斜风吹进细雨,泥土淡淡的腥味很快被牛粪马粪的味道所覆盖。
没坐过蹦蹦的阮听被颠得屁股疼,媛媛哭累了,躺在她腿上睡着了。
吃剩的糖葫芦被她拿在手上,车底板缺了一块,灌进来的冷风吹得糖浆慢慢融化,滴得冻红了的手背黏糊糊的。
阮听被瞬间涌上来的恶心弄得胃里泛酸,想吐。
竹签对准窗外,啪的一声,糖葫芦刚好砸进了泥坑里。
她颠沛流离逃避屈辱的婚姻,想抛弃过往的一切回忆,糖分却会勾起很多往事。
大概十来分钟,三轮车开进了县城,路况要好多了,但街道还是窄。
阮听轻抚着媛媛的脸蛋,女儿的头发该修剪了,她刚才似乎见到了理发店。
“春和巷32号到了。”
师傅刹车停住,往窗外吐了口浓痰。
媛媛被叫醒,揉揉眼睛嘟囔了几声,阮听下车拿行李,她一个人不方便,师傅搭了把手。
崇乡县三天两头就在下雨,冬天也不例外,背对着筒子楼探进车里的女人很快被淋湿,驼色的毛呢大衣出现了一小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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