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水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每次你都把所有坏事想一遍,管它发没发生,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孟春水深深地凝视赵维宗,微微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的也说不出了。
半晌,他点点头,静静道:“你说得对,可我也没想活着啊?”
然后他慢慢坐在地上,死盯着地面,似乎再也不想把头抬起来。
第19章.
那一瞬间赵维宗感受到了非常大的绝望,从孟春水身上。
绝望并不是一种具体的东西,好比你开心,就咧开嘴笑,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开心,反过来你悲伤,就趴地上哭,那么谁都会知道你痛苦万分。
而绝望这东西却没有诸如哭笑这类配套的动作,如果你看见谁整个人都透出绝望的信息,那真的是非常绝望了。
此时太阳已渐渐落下,浑浊残晖下,陈旧的院落也显出它的破败,让人看了心生萧索。
方才惊飞的鸽子纷纷落回地面。
半晌,赵维宗轻声道:“你不要说这种话。
我想让你活着。”
孟春水仍然低着头,让人看不见表情。
只听他说:“不用吃晚饭吗?你走吧。”
“我吃完了。”
“那你也走。”
“我刚才说太重了,对不起,”
赵维宗慢慢走到孟春水身后,想要伸手拍他肩膀,却又僵在半途,“我只是……我只是真没想到会这样。
我本来以为咱俩都会好好的。”
孟春水没反应。
赵维宗试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却敏捷地躲开了。
那一瞬间赵维宗手里扑了个空,内心却化成了一汪水,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我们会因为愤怒而把全身的骨骼化作利刃,用尽全力去在一个人心上割出伤口,却也会因那人某个不经意的动作,目睹这些利刃瞬间变成齑粉,裹挟爱意,汹涌流泻。
他只好叹口气,道:
“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胡同西头那个写字的钱老先生开始收徒,我爸妈就把我给推过去了。
第一天我去,老先生说要给我这个关门弟子题字,然后我就写了个纸条。
你猜我写的什么?先生得有七十多了,字正腔圆地照着我那纸条念了一遍:‘长路漫漫,果汁儿分你一半。
’
“念完他就豁着牙大笑,我跟着笑了,非常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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