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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全咬了咬牙,“自己赚的钱自己揣着,姑娘家还不兴有几个体己银子啊!”
说着拉了阿妹去灶间,正见到李欣和阿秀在忙活着拌猪草涮锅洗碗的,关全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喊道:“大嫂。”
说起来,关全和李欣的岁数相当,都是双十年纪。
比起关武来,关全为人更为圆滑通世故一些,家里有时候发生争执或者吵闹,他都永远是站在中间左右不倒的立场,轻易不得罪谁,也从来不说谁的是非好歹,看问题看得比较深,对谁都是一派温和。
李欣私下里会觉得关全这样的人识时务懂大体,但有的时候又别扭地觉得这人什么事情都置身事外,太过保护自己,反而显得有些自私了。
不过还好,在这关家中,关全只要不像关止承没事找事给她添乱,她就谢天谢地了。
李欣放下搅猪草的棍子,回头问道:“四弟有事儿?”
瞥眼便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阿妹,李欣直起身皱眉道:“阿妹你怎么了?”
阿秀立马丢了手中的活跑到阿妹面前,压制住莫名而起的怒气柔声问她,“阿妹,跟五姐和大嫂说,你这是咋了?咋哭了?”
阿妹摇摇头,逮着关全的衣角只是抽噎。
“四哥?”
问当事人得不到答案,阿秀果断转向关全。
关全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停了停道:“大嫂,这包东西是阿秀和阿妹做的,卖得的钱……”
李欣还未答话,阿秀便扬声道:“笑话!
卖得的钱自然是我和阿妹的!”
关全便笑了笑,推阿妹到阿秀怀里去,望天说:“大嫂,我还没吃早饭呐,今儿早晨吃啥……”
说着就好像没事儿了似的往茅房去了,躲开堂屋又回了自己的屋子,打眼没跟关明撞个面。
人精儿!
李欣暗地里骂了关全一句,这等烫手山芋就这么着推给她了!
前头开说他不找事儿呢,人不找事儿,事儿找上门了!
论理阿秀和阿妹做的针线活计是她们自己做的,自然跟关明搭不上关系,得的钱当然也归阿秀阿妹所有。
可关明看见了,提出卖了东西得了钱得归家里用,找的还是很正当的理由——关止承要考第三次童生试了,全家能不出钱出力吗?辛辛苦苦供一个读书人出来不就是为着他能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吗?
可动心思怎么着也不该动到自己女儿身上吧!
拿女儿要赚的体己去讨好儿子的私塾先生,简直是不知所谓!
李欣心头火一拱一拱的,一方面是觉得这公爹简直是可恶,另一方面也在气恼关全。
这事儿要是他出面跟公爹闹两句让公爹歇了心思也就罢了,偏偏他把人引到她这儿来,待会儿去集市这些针线活计卖得的钱拿回来要是不给公爹,少不了要受排揎。
可要是让阿秀阿妹拿着她不管这档子事儿,又怎么都说不过去——她是看着阿妹哭,听了关全讲了全部过程的。
关全倒是可以以一句“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不管”
来搪塞,她这个做大嫂的能吗?
长嫂如母啊!
李欣正沉默着,阿秀声量又提了提,像是故意说给在堂屋里坐着的人听的,“算计什么也别算计我和阿妹的体己啊,好不容易得大嫂教教会做点儿针线活计,日日夜夜有空就做想的,只是想拿去换几个钱,又不是多大数目,值得人这样惦记不!”
堂屋那边瞬间静了一下,估计是听到灶间这边说话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关明就过了来,气冲冲地对阿秀道:“你刚才说了啥!”
阿秀扬了扬眉,“我没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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