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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理所当然被孤立了。
陈学碧几次三番被叫到学校,每次去过之后都会砸杯子哭泣。
季琛看在眼里,噩梦更加频繁,而且渐渐在醒来之后仍然停留在恐惧里。
他想要实现陈学碧的期望,尝试着在学校里表现开朗的性格。
可孤立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季琛开始感到疲惫。
内向和呆滞是全然不同的。
季琛的新班主任一直对他提心吊胆的,很快注意到了情况。
她家访几次都未能让陈学碧改主意,干脆自己带着季琛去了一趟医院。
陈学碧闻讯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那张白纸黑字的诊疗单。
季琛记得那天,陈学碧跪在地上,抱着他歇斯底里地哭。
被撕成碎末的诊疗单像六月飞雪一样落下来,有些沾到季琛的肩膀上,又被风吹走了。
陈学碧到最后也没接受季琛的病。
季琛有时候觉得她是在自欺欺人,因为她定期支付医药费,言谈也收敛了很多,再没有在季琛面前崩溃过。
她对季琛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始终不肯陪季琛去医院,也不再在冬天季琛住院时陪床。
每个周三下午,季琛都会请假去医院复诊和领药。
学校去医院是一条东西向的马路,他走在路沿,落日随着他的脚步沉在路尽头。
那时候季琛就意识到了。
他不需要、也不该期盼任何人的援助。
他只能依靠他自己。
季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掌。
他讲得很平静,也没有侧头去看裴鲤的反应,直到忽然被裴鲤搂进怀里。
裴鲤的大衣是绒面的,扎得他有点难受。
季琛没有挣扎。
他的脸埋在裴鲤怀里,声音变得闷闷的:“谢谢你照顾我,裴鲤。
很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前阵子是我的错。
我太软弱,舍不得走。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裴鲤充耳不闻。
季琛低声道:“裴鲤,你在同情我吗?”
诛心之论。
裴鲤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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