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带着程斯刻在医生那边开了一堆检查单子,耐着性子陪着程斯刻一样样做检查,最后拿着一堆报告摊在医生面前。
迫于强权临时取消休假的沈大夫带上老花镜认认真真地翻看了所有的报告,接着抬眼瞅了瞅站在他面前的一大一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什么,孩子要不先出去,我跟家长说点话。”
温浅闻言一挑眉,拍了拍程斯刻的背让他先出去,程斯刻磨磨蹭蹭不情不愿,额头上迅速覆上了一层薄汗,被温浅视而不见地一把推出了门外。
温浅关上门,二话不说直接回头开门见山道:“沈医生,他是不是装的?”
温浅从诊室出来的时候,就见程斯刻正蹲在诊室的门口,听见开门的声响,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温浅头一次对小狗这么生气,理也没理直接冷着一张脸从程斯刻身边掠过。
程斯刻一见温浅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要完,看温浅无视他瞬间心慌。
他忙乱地站起来跟上温浅,跟上了也不敢拦住人,只一只手扯住温浅的衣角,踉踉跄跄跟着往前大步走。
一直走到车边,温浅停下脚步一手扯掉了程斯刻拉着自己衣角的手。
他瞧着程斯刻垂头露出来的圆脑壳,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心眼这么多,为了逃避上学都开始学会装病了。
“跟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能耐么,耍得我团团转。”
在程斯刻的眼中,温浅一直都是很温柔的,程斯刻想象不出温浅生气的模样,但此刻温浅冰冷的嗓音却几乎要把他冻僵。
他不敢抬头,不敢面对温浅,只紧紧拽住温浅的衣角颤颤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你让我一趟趟往学校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对不起。”
温浅毕竟自己也才二十出头,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被自己一直养在身边的小狗欺骗了,满心愤怒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天知道他这两天为了程斯刻耽误了多少重要的事情,耗费了多少心神,没想到到头来全是小孩耍人的把戏。
人被冲昏理智的时候总是容易口不择言,他转身一边开车门一边道:“你本事这样大,我实在是养不了你,是我自不量力了以为自己能教好你。”
程斯刻闻言的一刹那褪去了全部的唇色,冷汗一瞬间大滴大滴地布满了额头,他颤抖着一双手死死拉住温浅,颤声带着哭腔道:“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温浅还想扯开程斯刻,却被程斯刻死死抱住了双腿,他的小狗瘫坐在地上用身体阻挡了他上车的方向。
“你不要我了吗?”
程斯刻来到温浅身边之后,从来没有掉过眼泪,此刻眼泪却跟不要钱一样流了满脸。
听着程斯刻声嘶力竭的哭声,说不心软又怎么可能?毕竟天大的过错他也只是个孩子,只是因为从小过于缺乏安全感才会这样恐惧外面的世界。
温浅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如何,又生气,又心疼,几相交杂之下也跟着掉了眼泪,他双腿想挣脱程斯刻手臂的束缚,却被小孩更慌更紧地抱住。
温浅擦了一把眼泪看着满眼盛满被抛弃的惊恐的程斯刻,恨恨地哽咽道:“你还骗不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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