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待鞭刺挥出,那人却“咦”
了一声,立即后退好几步。
我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他,步轻风!
那么那些枪声追的也是他了!
我收起鞭刺,只见他左腿受伤,裤腿下满是血,刚才蟀蟀索索大概是在包扎伤口,大概是我惊动了他,又没有包扎完。
他收起枪,又坐下来包扎。
我借着微弱的光亮,环视草丛,居然见到里面有在青山村的路边最常见的猫屎草,随手扯了一把,递给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嚼细,外敷伤口,止痛止血。”
小时候和舒生除了放牛,常做的事就是挖猫屎草,晒干了,五毛角一斤,后来才知道猫屎草的正名叫胆红蓟。
步轻风向我展颜一笑,声音也轻得不能再轻:“你嚼。”
现在不是推托的时候,我没有犹豫,立即取了棵草咀嚼,一边嚼一边从里面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我里面穿的棉布T恤,外面套的一件夹克,将嚼好的草药吐到手上,再盖到他血糊糊的伤口上,轻轻摸平,然后用布包起,打了一个结。
“我们快走。
这里不能多呆。”
步轻风从腿下摸出一把枪递给我。
我记得那年茶吧里,他也是从小腿下摸出的枪,一枪就要了烈阳的命。
我接过,熟练地打开了保险栓。
“往这边,离悬崖近一点,下面是水,会游泳吗?”
他在我耳边说,热气喷到我脸侧痒痒的。
我点点头,和他迅速朝悬崖跑去。
天已经暗下来,我和步轻风终于摸到了边上,可以看见下面白水轻流,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我正要动,步轻风按住了我的头,只听见有人朝我们跑动的声音。
我朝步轻风作口型:“如果我杀了他们,你会不会抓我?”
步轻风嘴唇动了两下,我开心地笑了,像捡到了一块免死金牌似的兴奋,他说,不会。
步轻风耳朵趴在地上倾听,脚步越来越近,步轻风伸出四个指头。
我明白,来人四个。
步轻风又做手势,二个归他,二个归我。
我们同时闪开,我三两下爬上了一棵树,向脚步方向凝神,手上还是紧握我的鞭刺,开枪有声,势必会将对手引到这里来。
果然没多久,一双墨绿的男式靴子探过来,手里揣着一把微冲,又一个冒出来,又是一把微冲,还一个,也是微冲!
三个呈品字形摸过来。
还有一人呢?三人越来越近,我们不能等那一人了,再让他们近一点,我们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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