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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举着火把的禁卫都走了,院中只有几处风灯,夜就显得越发凄迷起来。
一阵夜风吹过,蔚景拢了身上的披风,又兀自一人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厢房的方向走,风灯昏暗的光将她身后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
幽幽夜色下,依稀可见院中的两处大红,一处是全福躺尸的地方,一滩鲜血;一处是蔚景所站的地方,大红的喜袍、中衣、里衣凌乱一地。
夜色更沉,快三更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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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景躺在床上,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肿痛的左脸,这锦溪下手可真够狠的,一个毫无功夫的小丫头,竟然一个巴掌将她的脸打成这样。
所幸她的人皮面具没有出现什么闪失。
夜逐寒一直在书房没有回来,这样也好,省得她不知道两人该如何相对。
拥着薄被,她久久睡不着,夜里发生的事情又一点一点地自脑海里钻出来。
看来每个人都不简单,每个人都有着隐晦的秘密,每个人都凉薄得令人发寒,锦弦是,夜逐寒是,凌澜亦是。
想着夜里几个人的表现,她忽然觉得,嫁给夜逐寒是不是一招错棋,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听着凌澜的话,在按照他给她指引的路去走,可是,这条路是不是一条不归路呢?
她是一个失了权利、失了身份、没有亲人、没有靠山、没有朋友、没有过去的女人,也没有武功,没有特殊技能,她要找的不过是一份倚仗,她以为夜逐寒是,她也以为凌澜是。
可是关键的时候,却没有。
没有人帮她的忙,一个人都没有,不仅没有,甚至为了各自的利益,还不惜将她推到浪尖风口。
想着夜里自己像个玩.物一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褪着衣衫,她就想哭,十几年的养尊处优、十几年的幸福安逸,如今想来竟像是一场梦,遥不可及的梦。
蜷起身子,她翻了一个身,发肿的左脸就不小心碰到了软枕上,一阵刺痛传来,她瞳孔一敛,连忙将身子平躺,可是,由着她的动作,受伤的右手又蓦地撞到了床边上,又是一阵剧痛,她龇牙咧嘴,眼泪差点掉出来。
忽然一个抬眸的瞬间,竟是看到床边几步远的地方不知几时多了一个人影,她一惊,甚至忘了手和脸的疼痛。
一身大红的男人就这样长身玉立在那里,看着她。
她也怔怔看着男人,可是,只一瞬,她就微蹙了秀眉,默然将视线别开。
说实在的,她不知道男人是夜逐寒,还是凌澜。
因为男人背对着烛火而站,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也不想知道。
随便他是谁,随便他什么时候来的,随便她刚才龇牙咧嘴的丑态他看到了多少,随便,一切随便…….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蔚景躺在那里,缓缓阖上双眸。
她很累,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跟这些男人玩这种无聊的心理战。
要不是侧过去睡,会压迫到左脸,她真恨不得留个背脊给他。
忽然,稳健的脚步声响起,她知道是男人逼近的声音,她没有睁眼。
紧接着,床板倏地一重,是男人坐在了床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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