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没忘了养父母的养育之恩,她经济稍一宽裕些就不断往家寄钱。
但人却从来不曾回去过,也从不留下地址。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父亲没有意外离世,她该过着怎样的生活?
陆郁梨的目光从旧坟移到新坟上,那里葬着她的妈妈。
她对于妈妈的感情远远要比父亲复杂得多。
在她寄人篱下的那些日子里,她也曾不止一次地想,为何当初妈妈非要跟着那个朱国正远嫁到外地?明明他们一家四口也可以活下去。
如果她不嫁朱国正那个渣滓,姐姐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她的哥哥也不会失踪。
可惜的是,世上从没有如果二字,今生已成定局。
雨渐渐地停了,上坟和踏青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陆郁梨擦擦湿润的眼眶,慢慢起身离开。
她曾经的家就在不远处的天南村,她踌躇了好一会儿,仍裹足不前。
回去做什么呢?她在乎的人全都不在了。
陆郁梨踽踽而行在湿润而狭窄的山路上,两旁的桃花开得正艳。
她正走着,就听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妇人用敞亮的嗓门大声喊道:“玉玲,家来了——”
陆郁梨以为是在叫她,她脚下不由得一滑,滑下了山坡。
……
当陆郁梨的神志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站到自家院门,——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家。
她家的房子,位于村子南边。
院里有一棵桃树和梨树。
每到春日,两树繁华盛开。
她和姐姐的名字就是因此而来,郁桃,郁梨。
后来,爸爸出事,妈妈改嫁。
那栋院子归了大伯一家。
再后来,大伯父不知听谁说的,说院里的那两棵树影响风水,就让人给砍了。
被砍的那天,陆郁梨抱着树怎么也不肯松开。
为什么他们连这点念想都不给她留?
可是,她的阻拦有什么用?树还是被砍了。
她的家成了堂哥的婚房。
几年以后,旧房被彻底推倒重建,再无一丝当年的家的影子。
她自已则住在大伯家那间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北屋里。
每天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时不时地听着大伯和大伯母向亲戚朋友宣扬他们自己有多慈祥多善良,他们收留无家可归的侄女。
往事像电影似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她的思绪很快又被拉回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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