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采薇一笑,“你不必谦虚,往后恪尽己责便是,若能好生教养珍娘,不论是我、侯爷,还是珍娘以后长大,都会感激你的。”
过完第一场寒暄,孟采薇便功成身退。
说白了,兰汀到底也不过是个奴婢,孟采薇表示充分的尊敬,来体现对皇后的感激即可,若太低声下气,一则叫人嘲笑,二则,也显得心虚。
她吩咐夏眉领路,引着兰汀先去安置休息,凡事翌日再言。
兰汀身份殊异,去住倒座房,实在不够体面。
孟采薇索性把西厢房腾出来给了她,与裴珍住对门,倒也方便。
傍晚,孟采薇叮嘱冬妆,“你明日就去选两个乖巧、不生事的婢子,专门服侍兰汀,一些杂事,就不要叫她经手了。
庄子上若送时蔬水果,比着孙姨娘的份例给她,万不要慢待了。”
“太夫人放心,奴婢省得的。”
窗外,红日西斜,孟采薇望着那一堵隔开绘丰堂与前院的墙,不由得心中哀戚。
以裴少嵇的聪明,到此刻,他便该真知事态的严重了。
观他白日表现,也能料到,自今往后,两个人都除了死心,别无他法。
形同陌路的两个人,那就更不必提再做什么朋友。
只等再过一年再过一年,他孝期将满,便该议婚说亲了吧
孟采薇眼眶微微一热,清泪蓄满,绷不住便落下了一滴。
她心中悚然一惊,忙不迭拿手背去蹭眼角她竟然,为裴少嵇哭了。
不得不说,兰汀的到来有弊也有利。
皇后选人时果真动了脑筋,兰汀此人,言语温和却是柔中带刚,教导裴珍时,态度亲和耐心,却是言行禁止,不曾有半点松懈放纵。
起初,孟采薇并不觉得裴珍究竟与别人有太大的差距,毕竟,十岁的小姑娘,性子又软,是很难出什么大问题的。
然而,经过半个月兰汀的教导,裴珍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她开始习惯冲每个人笑,早上向孟采薇问安时,是恭谨的笑,中午用过膳,陪着孟采薇闲聊时,则是依赖的笑。
对冬妆的笑,是亲近的,对兰汀的笑,则是点到为止、礼仪性的,有时裴少嵇过来,则会换成仰慕、钦佩的笑。
一个笑能笑出这么多种花样儿,便可见,兰汀是用了多大的心思来指导裴珍。
孟采薇叹为观止,更是自叹弗如。
“若不是必须要自持身份,我都想跟着你重新学过了”
这日,裴珍道了晚安,退下去休息,孟采薇留下了兰汀,与她聊了几句。
兰汀摇头轻笑,“太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有些人学这个,便需要一板一眼的教,而有些人,天生便有这样的窍悟。
奴婢并不觉得太夫人的行止有何不妥,皇后娘娘往日提起太夫人,也都是赞不绝口。”
孟采薇抿唇不语,心知兰汀的话不过是客套。
其实,她从最近的裴珍身上,到的不光是所谓的规矩教养,更到了顾以菡的影子。
顾以菡纵使娇蛮,那也是她出身使然,捧若掌上明珠的贵女,又正是在青春期的阶段,怎么可能一点自己的小脾气都没有搁现代,两个高中女生喜欢上同一个男孩,也照样有明争暗算的,为自己喜欢的异性而战,说白了,这是动物的本能。
可是,嫉妒也好,恼恨也罢,都并未让顾以菡失去真正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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