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武祯的肚子,梅逐雨忽然道:“孩子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我听说妇人产子异常痛苦,到时候,我们互换,我替你受这一遭。”
武祯默然不语,凝视着他的脸,半晌后笑道:“行啊。”
然而,这会儿武祯答应的大方又爽快,可两个月后孩子出生,她压根就没有信守承诺的意思。
孩子出生那天,艳阳高照,驱散了些冬日寒冷。
武祯似乎有预感,这一天并没有出门,准备在家待着晒太阳。
早上梅逐雨出门上值,她还笑眯眯的给他挥了挥手,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
梅逐雨走后没多久,武祯捏着眉心从椅子上站起来吩咐:“准备一下,我要生了。”
说完可能因为疼,低骂了声。
所以等梅逐雨和往常一样下值回家的时候,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恭喜郎君,夫人生了个小郎君呢!”
仆妇们笑盈盈的贺喜,梅道长傻了一下,接着快步冲进了房间。
谁知打开门转过屏风,他一眼就看到武祯披头散发的靠坐在床榻上,吨吨吨的大口喝酒,整个人完全没有刚生完孩子的虚弱,甚至称得上红光满面。
梅逐雨脸上的焦急和担忧之色就这么被眼前一幕给打散了,而武祯仰头喝完了一坛酒,仿佛解了多年酒瘾,心情愉悦又满足的赞了声,“好酒!”
转头见到梅逐雨傻在门口,她有一点点心虚,不过很快就理直气壮了,笑道:“生完孩子,总算能解解酒瘾了,你放心,我没多喝,就喝了一坛。”
那酒壶上绘着一朵小小梅花,梅逐雨记得是之前在梅园带回来的,武祯口口声声说要留着当满月酒,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酒藏到床底下去的?
看他目光定在酒坛上,武祯把孩子扔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快来看孩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怪难看的。”
梅逐雨果然回神了,没有再追究这个酒的事,快步走到床边,探头去看被放在武祯床内侧的孩子,他被襁褓裹得好好的,嘴巴蠕动,睡得香甜,小的还没有他半个手臂长。
就如武祯说得,这孩子整个人皱巴巴红通通,确实……不怎么好看。
不过梅道长一点都不嫌弃,弯腰碰了碰小孩子软绵的脸颊,一碰就收手了,像是怕碰碎了,随即他转向武祯,一把拉过她手上那酒坛放旁边一放,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又接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样子有点凶。
“说话不算数,你之前可是在骗我?”
梅道长板起脸质问。
武祯毫无畏惧,甚至不正经的摸着他的脸笑眯眯道:“那不叫骗你,那叫哄你。”
梅逐雨看她毫无反省的样子,半晌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擦了擦她的脸颊,“你太辛苦了。”
武祯握住他抚自己脸的手,“你也劳累担忧了。”
毫无存在感的孩子突然发出一阵哭声,打破了爹娘之间的暧昧温情。
武祯一秒面无表情,抱起孩子塞进梅道长怀里,“咱们之前可说好了,我负责生,你负责带孩子,交给你了,郎君。”
梅逐雨:“……?”
什么时候说好了?
孩子出生在天气即将转暖的时候,当玉带池边的桃花梨花开成一片,他已经出落成了一个玉娃娃,亲娘总算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嫌弃他了,常抱着他出门见人。
曾经细腰潇洒的胡服男装丽人,再次骑马出现在长安城的大小街道,也再度出没于长安城各个乐坊。
只不过,这回还带着个孩子。
与武祯熟识的乐坊娘子们见到许久未见的武祯,还没和她好好叙旧,就全部被她抱着的孩子给夺去了注意力。
“呀!
好可爱的孩子!
这就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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